“小子可以啊,還吃出味來了。”何大鵬用力揉著何家寶的頭頂,一幅後繼有人的欣慰,“以後也是個有酒量的。”
何老二得意:“咱們老何家就沒有不會喝酒的男人。”又沾了一筷子酒讓何家寶嘗。
被笑聲鼓舞的何家寶來者不拒。
“小子可以啊,不怕辣,來,喝一口。”何大鵬笑哈哈地端起自己的碗。
“喝一口就喝一口!”同桌的興奮起來,看熱鬨不嫌事大,“喝了這碗肉就是你的了。”
何家寶捧起碗咕咚咕咚開始喝,引來一陣熱烈喝彩。
引得大家夥兒都看過去,何母扭頭看過去,笑罵:“大鵬也是的,居然讓家寶喝酒,那麼一點點人,彆喝醉了。”
“葡萄酒勁兒小不要緊,大鵬小時候不也偷他爸的酒喝。”何二嬸笑著道。
“可不是,這小子和大奎喝醉了往草垛子裡一趟,怎麼找都沒找到,還以為他們被狼叼走了,嚇得我們夠嗆。”何母笑起來,丁點沒有過去阻止的意思。村裡男娃哪個不是被爺爺爸爸沾著筷子喂酒喂大的,酒量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何母不阻止,薑歸更不會阻止。
何家寶是何家四兄弟裡最惡心的一個,長子長孫最得寵,何家人寵孩子就是使勁把孩子往垃圾帶。
複讀的是何家寶,考研的是何家寶,有閒錢談戀愛的也是何家寶。
主張上網絡尋親節目的是何家寶,公眾麵前賣慘最狠的是何家寶,帶著主播堵薑萊的也是何家寶。
薑萊和開心的車禍,罪魁禍首就是何家寶。
薑萊和開心車毀人亡,何家寶也落不到好。
遺囑薑萊早就立下,她的遺產小部分會由丈夫繼承,大部分她留給婦女兒童基金會。何家五兄妹包括薑父薑母都彆想得到一分錢。
何家寶已經身敗名裂,又攤上間接害死薑萊母女的罪,當薑萊死去,哪怕是那群指責她的鍵盤俠裡都會有很大一部分人轉而同情薑萊,把箭頭指向何家寶。迎接何家寶的將會是社會性死亡。
可,也隻是社會性死亡而已。
女人們這裡吃好了,男人們還在喝酒。一些關係遠的帶著孩子先回了家,關係近的則留下來洗刷鍋碗以及守夜,需要一直守到早上五點,然後抬著裝有何父骨頭的棺材進山下葬。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都悠著點,早上還要抬棺,彆喝醉了。”何老二到底年紀大更有分寸,站出來阻止拚酒拚急了眼的年輕人。棺材分量不輕,得四個年輕人來抬,因為山路不好走且距離遠,中間還得換上兩撥人,“明天回來再喝,明天喝個痛快。”
何大鵬也說:“那今天就到這了,大夥兒把這杯喝了,明天我再陪著你們好好喝。”
主人家都發話了,其他人便停下來,熱熱鬨鬨地一口悶掉最後一杯酒,胡亂扒了幾口飯墊墊肚子。
吃完飯,一部村民回家休息,明早再過來。要守夜的則把撲克牌拿出來,準備打上一夜的牌,要不大晚上的多無聊。
這熱鬨快活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辦婚禮來著。
薑歸輕輕一勾嘴角,笑吧,鬨吧,以後就沒機會了。
“嘔。”打著牌的何老二忽然嘔吐。
“爸,你怎麼了?
“二叔!”
手腳發軟眼冒金星的何老二從凳子上滑到地上,身體觸了電一般抽搐,喉嚨裡吐出來的不再僅僅是食物還有血水。
何家人嚇得魂飛魄散,沒頭蒼蠅一般團團轉。還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提醒一句是不是吃了不好的東西中毒了。這在山裡挺常見的,靠山吃山,一不小心就會吃到不能吃的東西,尤其是蘑菇這一類東西。
一經提醒,何二嬸就想起衝鹽水這個土方子催吐,還不等她行動。
“嘔!”何大鵬也吐了。
緊接著,彷佛按下了某種開關,嘔吐聲此起彼伏,還有人口吐白沫直接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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