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母親孝順、對弟弟妹妹疼愛、對朝中臣子友善、學習也刻苦用功,這就是一個完美皇帝的樣子。
彆人不知道,陳矩可是很清楚,這半個月以來,太後已經沒有問過陛下的學問了,這代表著太後對陛下的信任。等到陛下大婚以後,這種管控會更鬆。
到了那個時候,陛下才是做主的人。等到太後退到慈寧宮以後,前麵的消息就送不到後麵去了,甚至連奏本都不會送過去。誰敢私自把奏本給太後,誰就是在作死。
曆史上的事情也正是這麼發展的,隻不過馮保不甘心而已。
萬曆皇帝十八歲時曾經醉酒調戲宮女,馮保向李太後告狀。太後憤怒之餘,差點廢掉神宗帝位。
太後命張居正上疏切諫,並替皇帝起草“罪己詔”,又罰他在慈寧宮罰跪三個時辰。那次事針對萬曆皇帝的威信打擊很大。
前提是那裡麵有一個馮保去告狀,萬曆皇帝也的確做錯事了。即便如此,告的也是萬曆皇帝的私生活,而不是朝廷的事情。
李太後如果對前朝的事情乾涉過多,自然會有人站出來反對。這方麵朱翊鈞不擔心,更何況到了那個時候,誰做主都不一定了。
隻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情況特殊一些而已。自己還沒有大婚,太後還沒有撤走,張居正又要回家葬父,所以才要小聲謹慎一些。
母子二人又聊了一會兒,一起吃了晚飯。
之後,殘羹冷炙撤下,茶水被端了上來。
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朱翊鈞有些遲疑的說道:“母後,今天有件事情,孩兒想和母後說一下。”
“怎麼了?”李太後看著朱翊鈞笑著問道。
“兒臣今日做了一件事情,覺得有失忠厚。”朱翊鈞沉吟了片刻說道:“外麵的臣子們鬨騰得厲害,說張先生病重,要把高拱請回來主持大局。”
聞言,李太後臉色一沉。
對於李太後來說,她是非常不希望高拱回來的。不過李太後也明白,張居正現在活著還好;這要是死了,事情就會變得很難辦,朝堂上下的確沒有一個能夠鎮住場麵的人,兒子年歲還小,尚且不能夠真正的做主,這是一件很難辦的事。
李太後看著朱翊鈞說道:“你讓他回來了?”
“沒有。”朱翊鈞搖了搖頭說道:“孩兒怎麼可能讓他回來?當初他是怎麼欺負咱們母子的?現在他想回來,不可能。”
李太後欣慰的點了點頭,還是兒子貼心。
朱翊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當你想要和彆人說一件事情的時候,與他站在同一立場上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你與他站在同一立場上,他會更好接受你說的話。
如果你站出來反對,而且旗幟鮮明、疾言厲色,那是很容易出問題的。即便你說的有道理,對方也不一定會接受。到了那個時候,你說的什麼不重要了,事情本身也不重要了,反對你最重要。
這就叫為了反對而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