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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嫻那番話在秦昭昭心裡掀起了些許從未有過的波瀾,但這畢竟隻是閒聊而已,很快兩人就轉而說起了彆的。
秦昭昭也沒再去想這事,和張嫻一起吃過飯,又陪她去書局挑了幾本書後,就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是去雲來酒樓幫殷溯吸黑氣的日子,秦昭昭和往常一樣吃過早飯又在院子裡散了一會兒步,這才像尋常去吃午飯的食客一樣,慢悠悠地去了雲來酒樓。
不想剛進酒樓,就被之前見過的那個小二帶去了之前王雅芝呆過的密室。緊接著,範戟就神色匆匆地出現在了她麵前,說太子殿下讓她馬上去一趟東宮。
“去東宮?”秦昭昭驚訝之餘有些擔心,“是太子殿下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殿下,是……嗐,咱們邊走邊說吧,殿下還等著呢。”
這密室裡藏著一條通往東宮的密道,範戟說著打開密道機關,帶秦昭昭走了進去,然後飛快地把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秦昭昭這才知道出事的人不是殷溯,而是東宮左衛率賀逍。
東宮左右衛率皆是殷溯的心腹,隨殷溯出生入死多年,是殷溯親信中的親信。不過和負責貼身保護殷溯的範戟不同,賀逍主要目前的職責是守衛東宮,替殷溯管好後方,所以秦昭昭沒有見過他。
據範戟所說,他是今天早上出的事,怎麼出事的沒人知道,反正就是好好的突然發起了瘋。
殷溯把太醫院的太醫全傳了個遍,也沒能找出他突然發瘋的原因。
“這會兒人還瘋著呢,哎,殿下是覺得這事兒太過古怪,才想著請你去看看,是不是跟背後陰他那孫子有關。”
“原來是這樣。”秦昭昭大概明白了,她邊走邊問,“那這位賀大人是怎麼個瘋法?有發狂傷人嗎?”
“那倒沒有。他……”範戟的語氣一下變得古怪,他抓抓腦袋,想說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正好這時東宮到了,他忙推開密道儘頭的小門說,“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
秦昭昭說著就從那小門裡探出了腦袋,結果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就先對上了一張滿是陰沉和不耐的臉:“範戟帶你挖地道去了?這麼慢。”
“……是呀,東宮太大,我們倆險些挖錯道兒啦。”秦昭昭眨眨眼說完,跑過去衝他行了個禮,“殿下彆生氣,一回生二回熟,下回我倆肯定不會再挖錯了。”
殷溯:“……”
殷溯瞪著這越來越不怕他,都有膽子回懟他了的少女,滿心的煩躁微頓片刻,變成了一聲冷哼:“辦事不力,罰一根金條。”
“彆彆彆,我錯啦!”秦昭昭一聽這話,頓時不敢皮了,忙衝他拱拱小爪子露出乖巧討好的笑,“下回殿下有召,臣女一定像鳥兒一樣,咻的一下飛過來,絕不叫殿下多等!”
殷溯:“……”
殷溯拿眼睛斜她:“這可是你說的,做不到罰三根金條。”
秦昭昭:“!”
見她一下瞪圓了眼睛,一副懊惱又一時不知該怎麼找補的樣子,殷溯惡劣的心情不自覺地好了一些。他嘴角一扯,拂袖轉身,在旁邊一張雕有五爪飛龍的金絲楠木羅漢小榻上坐下:“行了彆貧了,先辦正事。”
秦昭昭:“……哦。”
這時範戟也從地道裡出來了,聽見殷溯的話,他快步跑上前打開了小榻旁邊那扇正對著院子的窗戶:“老賀就在那呢,秦姑娘你快過來看。”
秦昭昭剛要應聲,就聽見了一個嘶啞得都快發不出來了的聲音:“一群嗜血的螞蟻,被腐肉所吸引,我麵無表情,看孤獨的風景……轉身離開,分手說不出來,海鳥跟魚相愛,隻是一場意外……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緊緊的把那擁抱變成永遠……”
“……”秦昭昭聽得一臉懵,“這是有人在唱歌?”
範戟一言難儘地點點頭:“是老賀,他已經唱這些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玩意兒唱了一早上了……我們想儘辦法也沒能讓他停下來。另外他也不讓人靠近,一靠近就跟我們動手。”
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的秦昭昭:“……”
她跑到窗邊往外一看,果然看見一個身穿銀色盔甲,長相冷峻端肅的青年正蹲在院子靠東邊的角落裡,一臉木然地唱著歌——應該是歌吧,雖然曲調跟歌詞都很奇怪,她從來沒聽過。
“這好好的人總不能說瘋就瘋了,秦姑娘,你有沒有看出什麼來啊?”
範戟一臉著急,殷溯也臉色不大好地看了過來。
秦昭昭收斂心神,定睛看了看,很快看出不對:“他身上好像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氣,但離得有點遠,我沒法確定那灰氣具體是什麼……”
不等她說完,殷溯就偏頭掃了範戟一眼:“去把他弄進來。”
範戟:“欸,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