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淩良看也沒看效果,麵無表情地在火光中開回百貨商店的庫房旁。剩下的喪屍隻是零星的幾隻,他和幾人守在外麵,拿著槍時不時射殺一隻。
二十分鐘過去,庫房搬得差不多了,淩良和他們分開,卡車和越野車開往兩個相反的方向。
等卡車滿載而歸回到基地後,淩良父母和秦媽媽以及那幾個和淩良一起逃到基地的同學們才知道,淩良沒有回來,他去找秦朗了。然而K市那麼大,喪屍那麼多,能找到秦朗的幾率有多大?而且,就算被他找到又能怎樣呢?秦朗,應該已經成了喪屍了啊,根本不會記得他,隻會將他當成食物。找到他,真的還有意義嗎?
淩良的車速不算太快,他沿著博物館到科大的路走,一路搜尋秦朗的身影。這路上這麼多建築物,秦朗很有可能就在任何一棟裡。
他知道這無異於大海撈針,但他不會放棄。
車子很快到了科大門口。淩良繞著劉勇說的便利店開了一圈,除了店門前已經乾涸的血跡外,這裡什麼也沒有。沒有活人,也沒有喪屍。
淩良皺著眉思索了片刻,目光放在“科北技術大學”的燙金大字上。
學校裡,還有幸存者麼?如果有幸存者,也意味著附近徘徊的喪屍多。那秦朗,有沒有可能也在裡麵?
淩良開著車,進入了學校。
不過,秦朗其實根本不在科大,他在科大往後幾條街的一間彆墅裡。這彆墅是原主高考後自己買的,因為那時候高考結束,他本來是準備在科大念的,結果唐小柔和淩良都選了K大。他隻在彆墅裡舉行了一次十八歲生日聚會,就再也沒來過。
他相信,淩良會記起來的。這也是他之前為什麼要在劉勇麵前露臉,地點還選在科大門口的原因。
彆墅的大門是電子鎖,隻要淩良來這裡,就會發現他是一隻和彆的妖豔賤貨都不同的喪屍――因為他還記得他家密碼啊!
然而,秦朗左等右等,都快天黑了,淩良卻還在科大裡轉悠。
笑容漸漸消失.JPG。
晚上十點鐘,秦朗在臥室裡被一陣聲響驚醒――那是玻璃被打碎的聲音。
秦朗立馬從床上起來,還讓係統將床上的痕跡恢複,然後自己藏身到陰暗處。
淩良從窗邊走到客廳,兩道好看的眉頭立刻擰了擰。彆墅的地麵上,有腳印。他抽出槍拿在手中,脫掉了鞋子,開始環視屋內。
這裡是秦朗的地方。三年沒來,沒人打理,落下了灰塵。但腳印是新鮮的,有人闖進來了。無論是誰,都讓淩良很生氣。不管那個人是不是走投無路,隻是想進來找點東西吃。
走過客廳,走過書房,淩良都沒有發現。順著腳印,還剩下臥室。嗬,竟然在秦朗的臥室?很好,淩良更生氣了。
他陰沉著臉推開臥室根本沒有關上的門,犀利的目光瞬間掃過整個房間。
驀地,淩良一個轉身,將即將靠近自己的那人狠狠地慣到牆上,漆黑又冰冷的槍洞抵住那人的腦袋,手指正在往下扣著扳機――因為,他聽不見這人的心跳,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這是一隻喪屍,還是一隻膽敢闖進秦朗家裡的喪屍!
秦朗忙不迭閉上眼睛,整張臉被扣在牆麵上,牆灰被糊了一臉。他感覺牆麵好像凹了個坑。他老公的動作可以說非常之粗暴。
唉?臥槽?!這和他預料的重逢不太一樣啊!
秦朗整個人都還處於懵逼狀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抵住自己後腦勺的可能會是什麼,而且他老公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秦朗整隻喪屍都不好了。
老公你冷靜點,彆開槍啊臥槽!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臉啊!開槍你會後悔的啊老公!!!
靜謐的臥室裡,打鬥的聲響很快響起,又很快結束。淩良眯起危險的雙眼,冷靜地扣動扳機,槍口對準了這隻不知死活的喪屍的後腦勺,保證可以一擊斃命。
電光火石之間,淩良的眼掃到這隻喪屍蒼白的後頸,那裡,有吻痕,還有一個不輕不重的齒印,很熟悉。
淩良的瞳孔猛然一縮,手中的槍以最快的速度挪開了原位,從槍.口.射.出的子彈穿透了牆麵。就在離秦朗十厘米遠的地方。
秦朗狠狠地鬆了口氣。
“我終於,找到你了。”淩良的聲音沙啞中透著欣喜,他滾燙的目光將秦朗從上之下仔細地掃了一遍。
這確實,是他的秦朗,但也確定,再不是他的秦朗了。
仍然被結實的大手反剪著雙手,整張臉被扣在牆麵上的秦朗:“……”老公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
是的,淩良的力道一點沒鬆。秦朗連扭頭回去看他都不行。
“啪嗒”一聲脆響,秦朗的雙手被手銬鎖住。
還沒從被老公“家暴”又險些被親夫謀殺的衝擊中緩過來,又慘遭禁錮的秦朗,除了更加懵逼以及幻想破滅的微微蛋疼感,就是小丟丟的生氣。
畢竟他預備的重逢是憂鬱的浪漫,在黑暗中凝視著淩良,用沙啞卻又飽含情意的聲音不成音色地喊一聲“淩良”,然後淩良就會驚愕回首,與他相望。
然而現在……秦朗隻想咬淩良一口。
我老公不可能對我這麼粗暴!我溫柔又寵溺的大狼狗呢?
係統還在他腦子裡火上澆油:“讓你作死!喜聞樂見2333……”
秦朗拒絕接受係統的嘲笑。
手銬是唐小柔給淩良的,她清楚淩良舍不得下手,但她也不能看著秦朗把淩良感染了,於是給淩良做了幾副手銬。一來是提醒淩良保持清醒,二來是限製秦朗的行動力。
淩良將秦朗鎖住後,便按住秦朗的雙臂,將秦朗扳過臉來。秦朗的臉上還沾著牆灰,一張臉上沒有想象中的血跡橫流,淩良怔了怔,又憐惜地拂去秦朗鼻尖上的粉末,“抱歉寶貝,沒有第一眼就認出你……撞疼了嗎?”
還好意思問?!秦朗沒有光彩的雙眼中冒著一竄小火,一低頭就像一個正常喪屍一樣作勢要咬淩良的手。
然而下一刻,讓他又一次懵逼的粗暴又來了。
淩良迅速將手肘一彎,躲開秦朗的攻擊,隨之手肘又重新頂了上來,直接抵在秦朗的下巴上,徹底讓秦朗的嘴閉上,且又一次將他的腦袋慣在牆麵上。秦朗很確定,那牆麵絕對又凹進去了一點。
低沉又寵溺的聲音很快又響了起來:“對不起,雖然你很想吃我。但我不能,因為你最後的心願便是不想吃我,讓我活下去。先忍忍,我明天去給你找找吃的。好嗎寶貝?”
秦朗掙紮的動作一頓,原本那點小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什麼好生氣的啊?現在本來就是喪屍,淩良這麼對你才是應該的啊。
就在秦朗愣神的短短幾秒鐘,淩良就迅速抽了皮帶封住了秦朗的嘴,還勒得特彆緊,秦朗臉頰上的肉都隨著淩良收期皮帶的動作鼓了起來。
“……”秦朗已經被他老公今晚一整套操作給整得徹底沒脾氣了。
封好秦朗的嘴,鎖好雙手後,淩良就徹底鬆開了秦朗,張開雙臂,由著秦朗本能地撲向被視為食物的自己。
淩良擁抱著秦朗冰冷的身體,溫暖的手撫摸上方才看見的在博物館那一晚留下的還沒消散的曖昧痕跡的後頸。一下又一下,帶著纏綿的思念。
“我好想你……”淩良呢喃道,吻了吻秦朗還帶著些細小牆灰的臉,之後又迷戀地看著秦朗的臉,“你的眼睛,好像和彆人的不太一樣。真漂亮……”
淩良溫柔地笑著誇讚完,又吻了吻秦朗的眼睛。
秦朗心猛地一顫,不對勁,淩良不對勁。正常人怎麼可能會誇一隻喪屍,還用這樣迷戀的眼神?即便是深愛的人,看著原本活生生的戀人變成喪屍站在自己麵前,多少也會流露出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