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空雪和竇淵握劍抱拳:“師尊。”
鬱月念了幾個時間段,對竇淵說:“有幾個劍術和劍招,你用得不是很好,你回去看登仙閣留影,琢磨一下,可以改進。”
竇淵豁然開朗:“是,多謝師尊。”
陸空雪盯著鬱月。
鬱月又揮揮手:“好了,大家收拾東西回去吧,個人賽就要落幕,還有群體賽呢。”
陸空雪:“……”
他的點評呢?他的賽後點評呢?
每個隨意仙宗的弟子,幾乎每場比賽後,都會有鬱月的點評。
除了他。
最開始,陸空雪對付完鐘離秋,回來就閉關了,可能就是因為這樣,錯過第一次點評,後麵還是沒有點評,他也理解,畢竟大部分對手,都缺乏戰鬥素質。
可是和竇淵的比試,他依然沒有點評。
為什麼?
他張了張口。
這時候,竇淵走在前麵,孟金寶跑過來,抱著他的手,竇淵奇怪道:“怎麼了?”
孟金寶:“嘻嘻。”
秦道直:“師父說,輸了的那個要給寶師兄試藥。”
孟金寶:“嘿嘿。”
竇淵嚇了一跳,想把手抽出來,但孟金寶力氣很大,他根本動不了。
秦道直還在一旁加把火:“認命吧師兄,寶師兄的藥吃不死人。”
竇淵:“師尊!”
鬱月抱著本子,看天:“淵仔啊,今天風和日麗,適合下葬。”
竇淵:“……”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陸空雪想了想,閉上嘴巴。
他垂著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
回到隨意仙宗,鬱月還沒來得及休息,就看李惜玉在等她。
李惜玉把一塊玉佩遞給她,神色凝重:“鬱宗主,這是您給我的玉佩,上麵現在有點不祥的氣息。”
鬱月吊著玉佩,晃了晃。
它是李惜玉的“替身”,能夠替李惜玉擋一次致命劫。
透過玉佩,鬱月眯起眼,玉佩被施加的,是咒殺術,跟司徒慎學萬幻鬼麵時,她對這些術法有所涉獵。
隻有高修為魔修,才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咒殺。
那她知道可能是誰了。
在鬱月眼中,有一條清晰的痕跡,化成絲線一般,垂釣在玉佩上方。
鬱月晃晃玉佩,捏碎玉佩的瞬間,神識沿著咒殺的途徑,瞬間反噬施咒者——
黑暗裡,一個穿著鬥篷的魔修吐出一口血。
那魔修似乎也沒料到會被反噬,忽的跪倒在地。
他身上有還沒痊愈的重傷,又是魔修,不出意外,這位,就是從司徒慎手裡逃脫的小肚雞腸。
鬱月摸摸下巴,原來是你小子啊。
杜敏長察覺到一抹神識的入侵,頓時一驚:“你是誰!”
她怎麼做到,沿著這個痕跡找到他的?不可能,追溯咒殺術,隻有司徒慎才能做到!
但比起答案,杜敏長更怕另一件事。
他立刻切斷咒殺術。
於是,還沒來得及探查更多,咒殺術消,鬱月神識回到本體。
在李惜玉看來,鬱月就是盯著玉佩,好一會兒一動不動,她小聲問:“鬱宗主,你還好麼?”
鬱月回過神,調整氣息,道:“沒事。”
此時,即使切斷咒殺術,杜敏長還是沒能躲過一劫。
他癱軟在地,渾身抽搐,雙手用力抓著自己的心口,甚至把衣服都抓破了,五指都是血。
他口齒不清:“不,不,我給你們做了那麼多事,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為了自保,他連忙咬破手指,手指長出紅腥藤,以抵抗那種力量。
可惜這種力量,他難以對抗。
沒一會兒,便化成一灘血水,地上隻剩一堆衣料,衣料在他的血液浸泡下,也慢慢融化。
這方地方,瞬間再無活人痕跡。
正在念佛經的羅赤心,手指一頓,又盤起佛珠。
找到魔域叛徒,鬱月在玉牌給司徒慎留消息:“你說的小肚雞腸,估計在金雷仙宗,還知道爐鼎案,知道要咒殺李惜玉呢。”
司徒慎回得很快:“不用找他了。”
鬱月:“為什麼?”
司徒慎:“我用他的血占了一卦,他死了,死因是骨化血。”
骨化血是金雷仙宗的刑罰,死者屍骨無存,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接著,司徒慎又說:“我讓下屬調查了,他有一本合.歡功法的拓本。”
原來如此。
正版合.歡功法被聯合封印多年後,盜版卻弄出一片群魔亂舞。
這些仙宗的修士知道,杜敏長的存在,不能被外人發現,鬱月這一窺探,直接讓他們不顧其他,將其滅口。
鬱月思考:“杜敏長死了,會要驚動羅赤心。”
他那種性格,絕對會叫人處理掉所有爐鼎。
這樣一來。鬱月調查至今,所有努力可能功虧一簣。
玉牌那邊,司徒慎發了條信息:“我暫且過不去,就算過去了,因為靈力壓製,也不能發揮全部修為。”
“所以,你可以像上次那樣,展示大乘的實力。”
鬱月:“老王啊,慫恿彆人打仗,不厚道。”
司徒慎:“彆裝了,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快點快點。”
鬱月:“……”
怎麼覺得他還有點期待。
但是打打殺殺的,多累人啊。
司徒慎等鬱月回,等了很久,沒回應,他又發了幾條過去,但鬱月還是沒回。
就這樣不理他了?
他看向空蕩蕩的大殿,打了個嗬欠。
無趣,還是修真界有意思。
鬱月丟下玉牌,左腿擱右腿上,盯著遠處藍天,放空神識。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賴。
一旁,李惜玉似乎也猜到什麼,她鄭重說:“鬱宗主,我願站出來,揭露此事。”
作為受害者,李惜玉曾是原金雷仙宗的人,是重要的人證。
鬱月:“那你以後的生活會不安穩了。”
李惜玉:“我沒所謂。”
她看向鬱月剛剛看的那片晴空。
能在這裡有一刻喘息時間,已經很夠了。
卻聽鬱月笑了,李惜玉以為她在笑自己力量不夠,說:“他們一定會毀滅所有證據,但是我親身經曆的事,隻要搜神魂就知道了……”
但搜神魂後,人也就廢了,基本不可能再修煉。
李惜玉說著,鬱月忽的伸出手,按了下她的頭。
她閉上嘴,雙眼懵懂地鬱月。
鬱月:“你放心吧,還不用你這樣的小孩上場呢。”
李惜玉小聲:“我才不是小孩。”
鬱月:“哦對了,你上回說你功法有一處參悟不懂,在哪裡。”
李惜玉沒有扭捏,她拿出鬱月給她的功法,指出自己不懂的地方:“就是這裡……”
門外,陸空雪敲門的手,懸停半空。
嗯?
李惜玉都能得到指點。
所以,他一個大弟子,還不如半道借宿的李惜玉?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正要離開,卻聽門內傳來鬱月的聲音:“雪啊,你來得正好。”
不得已,陸空雪推開房門,進到屋內。
李惜玉起身,束手後退。
鬱月對陸空雪:“這裡有個基礎修煉運功辦法,我修煉時跳過了,現在教不好,你實際教一下惜玉怎麼操作。”
李惜玉:“……”這也能跳過嗎?
陸空雪心裡一梗。
好了,這下甚至還讓他指點彆人。
他很想拒絕,但鬱月又拿著小本本,寫寫畫畫,根本沒抬頭。
陸空雪閉了閉眼。
他突然下定決心,快步走到鬱月旁邊:“師尊是否偏心……”
忽的,他發現鬱月的小本子裡的內容,大腦卡殼。
隻看裡麵,密密麻麻,寫著陸空雪上一場戰鬥的內容。
從劍修、丹修的角度,從金丹、元嬰乃至分神修為的角度,論證每一場戰鬥。
他找回自己聲音:“這是……”
鬱月看著他,把小本本翻了翻,全是陸空雪的戰鬥。
陸空雪慢慢睜大眼睛。
原來不是沒有點評,而是,這麼詳儘的點評。
卻聽鬱月歎息:“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這樣是有點偏心了。”
陸空雪:“?”
不,他不是那個意思。
鬱月做這個教科書,是陸空雪的戰鬥比較有代表性。
但他說的沒錯,她要是隻做陸空雪,是對其他徒弟不公平。
鬱月:“下次我做竇淵的。”
陸空雪:“……”
她拍拍陸空雪手臂:“不錯,很有大師兄風範,會為師弟們著想了。”
陸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