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空雪：“……嗯。”
隻有逐日劍靈心碎成渣：“我從此不敢看蛋蛋。”
而遠處，雖然遠離戰場，難受波及，竇淵和秦道直也一直關注著戰局。
秦道直難免皺眉：“師父為什麼非要殺鬱宗主？”
竇淵隻能說：“師父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
沒有結界隔著，他們聽得真真切切，秦道直：“她都說她要離開伏龍州了！”
驟然，竇淵拉著秦道直：“起來！”
他們跳到劍上。
一瞬間，靈力劍氣狂作，目所能及之地，大地翻滾山巒崩摧，全部被夷為平地！
陸空雪幾人有朱雀結界守護，也被地動山搖影響到站不穩。
濃重的塵埃遮天蔽日。
柳春風這一怒，生機皆絕。
好一會兒，塵埃慢慢褪去。
他盯著塵埃中的鬱月。
居然還沒完全趴下，果真是分神初期。
鬱月半跪在地上，突然笑了：“好大的濃煙，你沒聽說過，有煙無傷定律嗎？”
柳春風：“你死期將至，不過苟延殘喘。”
他緩緩一笑：“我也早知道，你是分神初期，這一招，你定是接不住。”
鬱月咳出血沫：“居然被你發現了。”
天上雷雲，緩緩堆積，紫電穿梭其間，嗡嗡作響。
這是金丹修士隕落的雷雲。
雲層不多，雷聲甚至不如練氣到築基的雷。
隻能算是，普通修士登仙失敗，中道崩殂，天道賜予的最後一聲歎息。
敗局已定。
結界內，孟金寶呆了呆：“不會吧，不可能的，師父……”
李沂看著遠處的雷鳴，肩膀慢慢放下。
而陸空雪閉上眼睛。
柳春風越笑越暢快：“今日，你是折在我手中！”
早知她修為有所隱藏，柳春風擬定好對策。
雖然以他分神中期的修為，想要徹底碾壓分神初期，不算簡單。
但鬱月筋脈積年累月破損，不久前，又險些靈魂離體。
她能撐到此刻，已算奇跡。
親眼看著她生命流逝，柳春風搖搖頭，或許是裝慣了好人，他神色悲憫：
“就憑你這副身軀，也想越階反抗我？若是當初，你早點投誠於我，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我還能給你留一條活路。”
他歎息：“你有今日，都是你自己選的。”
其實，比起殺生，他更喜歡利用所有能利用的。
他要美名，很多很多的美名。
比如那一個個，因為他的抽取，天賦耗儘，死於非命的少年。
他們直到隕落之前，他們對他感恩戴德。
比如伏龍州上下，皆流傳他三百年逆襲歸來，心慈人善的傳說。
是，他曾經也是天才，百年元嬰，風光無兩，然天道不仁，竟讓他卡在元嬰三百年，親眼看著天賦本不如他的人，修為比他更高。
到最後，他落得人前人後，都是譏諷。
連宗門一個灑掃的外門弟子，竟也可以當著他的麵嘲諷他。
憑什麼彆的天才能順利進階，他卻卡在元嬰三百年。
憑什麼？
天賦是天道的謊言！
他開始拿彆人的天賦化為己用，這才是天賦正確的用法。
他終於得到今日的修為，屹立在修真界，成為一宗之主，享千千萬萬人的愛戴。
他要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那些阻止他進階的人，那些所謂天賦甚佳的天才，一個個踩在腳下。
不止如此，還要讓他們幫助他，流芳百世。
鬱月也隻是一顆棋子，廢棋。
他抽出刀，對著無能反抗的鬱月，直直插.進她心口，以防她自爆。
“噗呲”。
這一幕，結界裡，孟金寶後退幾步，神色空茫茫，李沂盤腿坐下，盯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空雪用力攥緊五指，他眼瞳微微泛紅。
他耳畔，似乎又聽到，父親、母親命忠仆將他送出結界的叮囑：“阿雪，活下去……”
他無能為力。
而此刻，鬱月心口的劍，刺痛他的眼睛。
他又是無能為力。
他是月神後裔，卻也是廢物，他什麼都不能做到！
結界外，見鬱月快死了，柳春風當慣了師尊，拿起尊長的強調，道：“你知道你是怎麼輸的麼？”
鬱月還挺給麵子：“怎麼輸的？”
柳春風：“你奪舍鬱月，然而鬱月這副破漏身軀，又如何承受你分神期初期的修為？”
“你這種奪舍他人的亡靈，修為不穩固，修煉還是要靠自己努力，下輩子，彆犯這個錯了。”
鬱月忽的彎起眼睛。
她渾身都是血，命懸一線，但還是笑著。
偏偏還笑得那麼灑脫，似乎瀕臨生死之際，於她而言，隻是家常便飯。
非常礙眼。
他的劍，再送進一寸，攪動一周，才猛地抽出長劍，“噗”的，鮮血濺了滿地，滲進崩裂的地下。
鬱月這次必死無疑。
一刻鐘快過去了，朱雀的庇護也要結束，隨意仙宗全盤失敗。
他冷笑：“你放心吧，你的徒弟們都很有天賦，我都很喜歡。”
他會榨取他們天賦，讓他們發揮真正的價值。
隻是，他甩甩長劍上的血，卻聽鬱月突然歎了一聲。
不輕不重，但讓柳春風驟然一愣：“你怎麼……”
你怎麼還沒死？
不可能，遭受如此重創，彆說歎氣，咽氣都難。
然而鬱月不止歎息，還捂住心口，竟然慢慢站起身：“可是，我徒弟不能死在你手裡。”
柳春風：“？”
而結界裡，正在給隨意仙宗畫紙錢的孟金寶一愣，連忙搖了搖李沂：“快看，師父站起來了！”
陸空雪也咽下喉頭血腥，盯著鬱月。
柳春風震驚過後，又一劍刺向鬱月，卻被鬱月捏住劍尖。
他回.抽劍，往後拉開距離。
即使速度再快，劍身也被捏碎了一點。
而鬱月手心，竟然毫發無損。
本命劍被損毀，柳春風心口一疼，難以置信：“不可能，你區區分神初期，怎麼毀得了我的劍！”
鬱月：“嗯，分神初期……”
她手心凝出一團流動的靈力。
“是啊，卡在分神初期，是最適合的，筋脈有點疼，但在隻有一個分神期的伏龍州，能活得很輕鬆。”
她歪歪頭，“隻是更上麵的修為，我也沒試過……”
柳春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對勁，他最好不要跟她對上。
但是，他已經給了她幾次致死一擊，這樣的鬱月，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他不信。
柳春風果斷全開分神中期的威壓，便看，鬱月唇角又溢出一縷血。
不過如此，他心裡才剛放鬆，緊接著，鬱月周身卷起劇烈的靈力，靈力湧入她的身體，她的修為，一路突破到分神中期！
與柳春風相當的修為。
那麼，他以她修為分身初期的前提，製定的殺招，確實差了點。
然而，靈力還在湧入她的身體，沒有停下來。
心口的傷口，倏然愈合。
柳春風神色變了變：“你，你到底多高！”
鬱月摸摸頭頂：“我沒量過，穿鞋大概170，你們說的五尺一。”
柳春風神色僵硬。
她反應過來：“哦，你說修為啊。”
“現在是分神中期。”
鬱月緩緩伸出手。
不知道不覺間，玄武蛋朝柳春風砸去，柳春風格擋，轉瞬之間，兩人還能過招幾手。
“後期。”
她手指隔空輕輕一捏。
柳春風神色巨變，想要抽回劍，但根本動不了。
下一刻，他的本命劍，竟然被鬱月捏成齏粉！
他猛地噴出一口血，捧著自己的血，嘴角抽搐，難以置信。
而鬱月“咦”了聲，也有點驚訝：
“哎呀，大乘了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