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方的翅膀毛都炸開了, 整隻鳥炸成了一個球。
“我什麼都沒乾你想乾什麼?!”
——事實上,說畢方什麼都沒乾, 這也是真的。
怎麼說呢, 雖然pa市確實時不時就會出現幾團怪火, 也確實傷害了一些建築和害了一些人慘死,但這都不是畢方主觀上要這麼做的。
畢方這種鳥, 它是天生的,隻要一出現, 不管它是扇翅膀還是不扇翅膀,不管它是不是主動想搞事,怪火都會出現。像這種不定向的隨機的怪火, 那還真就不是它主動要放火的。而人家畢方出來以後,就是因為世界變化挺大,在周圍——還沒去城區, 就在郊區自己山的周圍繞了幾圈, 然後就暗搓搓又趴回山裡去了。
就這麼個畢方, 總不能讓它為了不傷害到人就連山也不能出吧?而且怪火一出還不僅誤傷人呢,花花草草螞蟻螞蚱的也都死掉好多的。這就是個自然的意外。
可對於人類來說呢,畢方的出現還真就是有罪, 害死了人也不能當沒看到啊。再說了,他們可都是人類,憑什麼要為一頭異獸想異獸有多不容易啊, 異獸才是強勢的一方好嗎?!要不然,他們跑去跟受害者的家人說, 啊,人家畢方不是故意的,它是自帶有火啊。受害者的家人肯定也不會興高采烈地就接受自己親人就這麼荒謬的死掉不是?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目前來說,畢方悲憤地質問顏楨時,壓根沒在意那“弱小的人類”死了多少,它就是想著,自己這次可老老實實蹲窩呢,又沒再跑去山精的山裡燒山,山精憑什麼又過來找他麻煩啊。它憑什麼還去給山精當爐子啊!
顏楨歪著頭,不理解為什麼爐子要這麼說。
他來找爐子,當然是因為他要用爐子。
關爐子乾了什麼……什麼關係呢?
畢方也看見了顏楨疑惑的表情,然後頹了,整隻鳥都沒了力氣。
也是,它本來就是自己跑出來的。
然後,它剛不過山精,那當然隻能山精讓它乾啥就乾啥。
再然後,爐子就爐子吧,不是沒命就行。原本要是它能剛過山精,肯定也要把山精打沒了,再把積石山占為己有的……
顏楨見畢方不再一驚一乍的,心裡也挺高興,朝它招招手:“爐子,來。”
也不知道它的怎麼動作的,在它的手裡,直接就出現了一隻小巧的籠子。說是籠子吧,看起來還很像個爐子,在爐子的周圍有八個氣孔,每個氣孔上麵都有鐵片,可以自動調節火焰的大小,而這爐子的爐膛不算特彆大,瞧著乍看有點粗獷,細瞧還挺精致。
畢方垂頭喪氣,一跳一跳地,慢吞吞地往爐子裡鑽。
隻是它還沒鑽進去的時候,倏然間,一條尾巴橫掃過來,想要把爐子掃開!
畢方嚇了一跳,連忙抬起頭。
果不其然,是它那隻忠心耿耿的小弟啊,那頭獨角的猙,剛才傻乎乎地在旁邊好像什麼都搞不懂似的,可發現畢方有危險了,就立馬跳了出來,想要阻攔畢方。
猙的喉嚨裡發出一聲聲嘶吼,扒拉著爪子,好像要立刻撲到顏楨的身上來!
顏楨好奇地看著這頭猙。
肉質……挺不錯的。
下一秒,原本還耀武揚威的猙,現在已經被顏楨抓著後頸皮提起來,整頭異獸都好像沒了骨頭似的,動也動不了。
但是猙自己知道,這不是它受了什麼暗傷,而是這個鎮壓老大的年輕怪物,其實也是可以隨隨便便就有精神氣勢壓得它沒法動的!
猙也垂頭喪氣,猜想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顏楨好像也在隨著它的心意來,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把刀,正對著猙磨刀霍霍。
畢方:“!!!”
彆吃它的小弟啊啊!!它都是爐子了,但不想在爐子上烹它小弟啊!!!
顏楨側頭又看了看畢方,遺憾地收回了刀。
看在爐子的麵上,就丟在這吧。
過了幾秒鐘,畢方又看了一眼它癱在旁邊的小弟,苦大仇深地鑽進了籠子裡。
也是在這個時候,山下突然傳來了一些細碎的聲音——有車有馬還有人的樣子。
顏楨可是一路跟過來的,這回是特意走在前頭,哪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可還不能跟蛋崽照麵啊!溜了溜了!
他嗖地把爐子往袖子裡一塞,腳下浮土托著,扭頭就沒了影子。
隻有猙被留在原地,感受著自家老大遠去的氣息,再發現老大這點氣息都淡了,忍不住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可惜,弱肉強食。
猙,它也隻能認命了。
雖然說,以前哪些異獸被另一頭異獸打敗了,它們原本的小弟通常都會再認得勝者為大哥,但是顏楨覺得,它還是最敬仰老大身上那華麗的羽毛,認那個光禿禿的家夥做老大?那還是算了吧……
又一分鐘後,猙也聽見了山下的動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還有完沒完了?真要跟它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