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女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睜開美眸,看到陳文疏的背影,艱難的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衣擺,虛弱地開口:“文疏哥哥……是你嗎?”她艱難地呼吸著,“我是應……陽雪……你還記不記得……京都,花燈節……”
陳文疏背影一僵,臉色大變,“是你。”
喬桐梓看著陳文疏儀態儘失,把少女打橫抱起,匆匆忙忙跑到了馬車邊,親自駕著馬車離開了。
她扯了扯披風,裹得更嚴實了些,江邊的風吹著還有點冷。
“小姐……”
“沒事。”喬桐梓覺得陳容提過的大師真是個烏鴉嘴,有些不妙,“再去拉輛馬車來,我在這裡等著,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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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一道光,綠的人發慌。
陳容坐在茶樓如是想著,說書人說的那是一個激情悲壯啊。
“那絕世妃子竟然愛上了女將軍,都是女嬌娥,實在是世間大不倫之事,美人禍水妖顏,天子下旨讓將軍親手斬殺她……”
“可是,還沒等將軍出手,妃子便自刎了,數日後女將軍也不知了蹤影……”
“若說將軍真厭惡她,老朽認為,更多的是皇命在天,無法兩全……”
“阿容,你如何看?”徐意如包下了整座茶樓,所以二樓靜悄悄的隻有徐家下人,和她們二人。
陳容放下茶杯,雖然故事讓人唏噓不已,可是她卻並不認為自己會像那個女將軍那麼窩囊,鄭重地開口,“如果是我喜歡的人,就算是與天爭與地鬥,豁出性命,我也要護她周全。”
不過那妃子已經是皇帝的人了,再對彆人朝思暮想實在是不對。
這普天之下,皇帝是最不能綠的了好不好?結局必定悲劇。
徐意如轉頭看著陳容的側臉,心頭微動,可是卻語氣毫無波瀾地提醒,“她們都是女子,這樣的感情……是倫理不容的。”
“那又如何?”陳容小聲嘀咕,“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的。”
陳容覺得自己應該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她不曾埋怨過父母的感情,也說不上他們的感情有錯。
不過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誰,在心底歎了口氣,活了那麼多年的單聲狗,早就已經看破紅塵了。
“倘若能被你喜歡,肯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徐意如目光深深地看著陳容,抿著唇笑了起來。
陳容看她笑,不自覺跟著笑了,“能被你喜歡,應該更幸福。”
她腦海裡突然想起夢裡聽到徐意如說的喜歡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了視線,再次看著說書人,可是注意力卻全都在身邊人的身上。
往後徐意如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呢?一定要是珍惜她的,陳容捏緊了茶杯,不然她一定會讓那個大豬蹄子付出代價的!
陳容察覺到心裡微妙的情緒,這莫名其妙的心塞是怎麼回事……
說書人下台,到了後台看到等在那裡的柳兒,“不知徐小姐可滿意?”
柳兒把錢袋子遞給說書人,“應該是吧……”
她想不明白這麼多書,徐意如怎麼偏偏點了這一本無人問津的,沉思片刻,大抵是虐戀更加感人?
徐意如拿手帕擦了擦手,站起身隨陳容一起下了茶樓,正走到一樓大門口,卻被人堵住了去路。
“徐小姐,想見您一麵可真難啊。”一身華服的微胖女人陰陽怪氣地開口。
徐意如臉色微沉,看著身前的陳容,眼裡閃過一絲顧忌,抿唇笑了,“夫人說笑了,您是縣丞夫人,不是草民能夠攀的起的。”
“你裝什麼無辜?”縣丞夫人想到自家男人險些麵臨牢獄之災,就一肚子的火,“民不和官鬥,你既然要自找不快,也彆怪我不客氣!”
徐意如利用想要對縣丞之位取而代之的人,挑撥了縣丞和上級的關係,即便是縣丞能夠安然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見得能夠坐的有多安穩。
她心思細膩,城府深沉,沒有留下任何馬腳。
這位夫人能夠找到自己頭上,也是有兩分能耐的。
徐意如眼眶微紅,“夫人何必再為難我?我好不容易回到徐家,無權無勢,怎麼敢惹官府?我知道您和伯母關係好,可是伯母一意孤行霸占徐家家也,已經受到了懲罰,您又何必遷怒我……”
縣丞夫人眯了眯眼睛,警惕地盯著徐意如,先前她態度強硬的很,在這胡言亂語又是鬨哪出?
陳容一聽徐意如的話,聯想到她的身世,眼神冷了許多,“好一個民不與官鬥。”她嗤笑了一聲,滿臉冷諷,“俞南城縣丞是吧?很好,我倒是好奇,區區一個縣丞有多厲害。”
縣丞夫人見一個釘子也就罷了,又冒出來一個嘴硬的死丫頭,覺得羞憤,“哼,那就等著瞧吧!”
她說罷就甩袖走了。
徐意如低著頭,嘴角帶著淡淡笑意。
——如果是我喜歡的人,就算是與天爭與地鬥,豁出性命,我也要護她周全。
她在心底默念著這句話,這輩子,她即便做不了阿容心上人,也要做她唯一的眼前人。
作者有話要說: 傻阿容,那句我喜歡你,你怎麼不猜猜是不是徐妹妹在你睡著的時候在你耳邊說的呢[手動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