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醉(1 / 2)

程鳶在她傷心時敲了門:“媽, 彆悶著了, 下來逛逛。”

今天程爸在搗騰他的那塊土地,圍了一圈竹籬笆,還間或移植了一圈爬藤薔薇和葡萄藤,大有搞成了小花園的意思。但畢竟是半畝田地, 裝點起來也是一項大工程。所以, 霍昭譽找了好些花匠來幫忙。總之, 彆墅後麵還是挺熱鬨的, 很適合人散散心。

馮雅知道她的心意, 也給了幾分麵子, 一邊下樓, 一邊問:“昭譽呢?”

“有個合作需要他去談。”

“哦。他們生意人就是忙, 蜜月的事, 你也多體諒。”

“我知道的。媽, 你忘了,我也開了幾家餐館。”

“對,我倒忘了, 瞧我這記性。”

馮雅強顏歡笑著出了彆墅, 沿著蜿蜒小道繞到了彆墅後麵,正看到空地上圍了好些人。

周邊彆墅住著的貴婦人們多是沒親眼見過這些手藝活的,一時覺得新鮮,嘰喳個沒完:

“這個是竹子?就這麼插上去?結實嗎?為什麼不砌牆?”

“這是花吧?我看這葉子都蔫吧了,還能活嗎?”

“老程,這片土地準備種什麼?我家裡有上好的蘭花, 你要不要?”

“蘭花那東西嬌貴,不如種幾棵果樹,到時候還有水果吃。”

“對對對,我還沒親眼見過水果的生長過程,一定很有趣。”

……

養尊處優的貴婦人紛紛指手畫腳。

程鳶笑著答:“都有的。我爸準備把這塊地打造成外麵看似小花圃,裡麵各有千秋,實用性與觀賞性兼備的花果園。”

“那敢情好。你爸真是個有主意的人。”

“這手真巧,瞧,還會竹編呢。”

“這個是竹編的燈籠,我知道,我知道,可以掛在花果園門口,像燈籠似的。”

“要是在裡麵種上花,就更好看了,想一想還很有意境。”

……

她們都積極發揮想象,太陽出來,也減不去熱情。

馮雅安靜旁觀,也慢慢來了熱情。她本身就搞藝術,在審美上有獨特的造詣,忍不住出了聲:“這塊地各區域的用途要規劃好,依我看,豎二橫三的劃分比例,豎二的位置就種葡萄,以兩叢葡萄開道,中間三分,前麵三分之一處種些家常蔬菜,每種蔬菜的高度也要控製好,等蔬菜過後,中間三分之一種花,同一色的花,最好也是同一高度。等各種花後,最後三分之一種些果樹,同上,一般高度的果樹,那麼,等到春天來時,層疊起伏,彆有趣味。”

眾人隨著她的言語想象,確實有無限的美感。

她們誇讚又恭維。

馮雅臉色漸漸好轉,也有心情跟著眾人談笑了。

程鳶放了心,就去幫父親的忙了。她會插籬笆,會移植花樹,也會竹編,鄉野裡長大的孩子手藝活兒實在沒的說。

貴婦人們看的驚奇,脫離了上流社會的圈子,這些登不上台麵的東西也覺得稀罕了。

“馮姐,你這個兒媳真能耐,長得好,能掙錢,如今看來還是個會勤儉持家的。”

“那可不是,圈子裡就沒幾家兒媳婦能跟程鳶相提並論。”

“我家那個祖宗啊傲的不行,結婚三個月,都沒喊我一聲媽呢。”

“你家那個還好,我家那個才奇葩,嘴巴刁就算了,還一身公主病,東挑細挑,仿佛彆人怎麼委屈了她似的。”

……

她們紛紛談起自家兒媳,多是貶斥的口氣,當然,多少真實性也就難說了。

不過,她們也確實說到馮雅心坎裡去了。

馮雅起初對程鳶不滿,現在越看越喜歡。自尊自立、孝順體貼,更難得的是秉持一顆本心,不慕榮華富貴,真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兒媳婦了。

她眉開眼笑,聲音也帶了點關愛:“鳶鳶,你當心曬著。”

程鳶回頭一笑,眉眼彎彎:“媽,不礙事,我乾慣的。”

即便如此,等日頭更強了些,馮雅還是把人喊回了彆墅。

她見她臉色發紅,額頭有汗,讓人冰了毛巾給她擦汗,又讓人將自己常用的麵膜拿給她用。

休息過後,兩人閒聊。

馮雅問及她兄弟姐妹的事。

程鳶簡單回了:“我大姐已經結婚了,目前在準備二胎。我三弟跟四妹還在上學。”

“在哪裡上學?”

“申大。”

“什麼專業?”

“三弟是計算機,四妹是新聞係。”

“都是不錯的專業。”

“還好。”

“你們都是爭氣的好孩子。”

麵對這直接的誇獎,程鳶笑了下,沒接話。

馮雅又問:“你爸呢?老家可還有什麼人?”

“我爸兄弟兩個,我爸排行老二,我爺爺去世,奶奶身體還好,跟著我大伯住。”

“哦。你們家人丁也很興旺了。”

馮雅話裡有些歆羨的意味。她姐妹兩個,子嗣都不多。妹妹馮歌生了個女兒,她則生了個兒子。小時候常讓他們表姐弟來往,但到底還是不夠親近。

她們閒聊著到了中午。

霍昭譽沒有回來用午餐,給程鳶打了電話。

“少喝點酒。”

她叮囑,他酣然應了:“知道。”

嘴裡說著知道,回來的時候還是有點小醉。

和衍扶他下車時,還說著醉話:“鳶鳶,我也要給你建一座城堡,一座莊園。”

程鳶聽得直發笑:“我要那些有什麼用?我又不缺住的地方。”

她把人扶進客廳。

馮雅知道他出門應酬,就讓人煮了解酒湯。此刻,見他回來了,剛好派上了用場,忙讓人熱了端出來。

程鳶見狀,接過來,喂他喝了。

“味道不對。”

霍昭譽喝了一口就擰了眉,微睜著眼睛,慢慢聚焦了:“鳶鳶,鳶鳶,你手藝變好了?”

這是嫌她以前煮的解酒湯不好了?

“這次是彆人煮的。”

程鳶記仇了,“沒下次了,以後你就都喝彆人煮的吧!”

事情嚴重了。

霍昭譽酒都嚇醒了:“我不喝彆人的。我喝老婆煮的。難喝也喝。”

他怕她生氣,剩下的解酒湯說什麼都不肯喝了。

程鳶尷尬了,對上周邊投來的視線,僵笑了下:“我開個玩笑。”

和衍也跟著僵笑,心想:沒看出來,小霍總還是個妻奴。

馮雅也算看出了兒子的妻奴性子,有些心疼,麵容也嚴肅了:“在你的事上,昭譽不開玩笑。以後注意點。”

“好。”

程鳶尷尬地應了聲,隨後在和衍的幫助下,一邊扶霍昭譽上樓,一邊問:“他怎麼喝的這麼多?”

和衍看似年輕,但機靈,秒站隊,實話說了:“沈總是個千杯不醉的,小霍總已經竭力避開了。”

商場合作,無酒不歡,甚至無酒不成事。

她清楚其中的門道,也不怪霍昭譽,隻有些心疼:“他酒量不好,以後你跟著,多勸些,能不喝就彆喝了。”

“少夫人放心,我記著了。”

“謝你了。也辛苦了吧?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

等和衍離去了,她給他脫鞋、脫外套,忽然惡作劇了:“小霍總?”

她放軟了聲音,美人蛇似的趴伏在他胸口,然後掐著嗓子似的嬌滴滴:“小霍總,程程這麼漂亮,你想不想要人家呀?”

半醉的小霍總俊臉薄紅,像是染了一層桃花色,漂亮的驚人。他眼睛似睜未睜,聲音很低:“鳶鳶?”

“什麼鳶鳶?”

程鳶戲精上線了,嗲聲嗲氣地嬌嗔:“人家是你的小橙子呢。”

於是,小橙子直接被掀開了:“滾!”

程鳶:“……”

她差點摔到地板上,穩住身體後,氣咻咻的:“霍昭譽,你裝醉的吧?”

她推他一下,故意詐他:“彆裝了,我都知道你裝醉的。”

裝醉的霍昭譽勉力睜開眼睛,看清麵前的人,猛然坐起來,隨後一個熊抱:“老婆,老婆——”

他想親她的唇,沒準頭,親到下巴上。

酒氣熏然。

程鳶嫌棄地推開他:“不許親,一身酒味。”

“我去洗澡。”

他說著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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