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閨閣女子簡直是致命的。
可若是不去的話…他們怕女兒就此…
最後,兩老還是決定帶著厚禮去一趟,無論如何先保住女兒的命要緊。
他們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要是有個啥,他們,他們……
從莊園前往西蘆山趕馬車也需要一天,來回至少兩天。
婉兒父親帶著管家和車夫出發,婉兒母親留下來衣不解帶地守在女兒身邊。
晚上,婉兒緊緊抓著母親的手,這大半個月她身體消瘦得像乾柴一樣,她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最後時刻。
想著疼愛自己的父母,還有這不知道怎麼得的怪病,心中無比不舍和難過。
她真的不想再做那樣的夢,可可是不管她把母親的手抓的多緊,最後都會莫名其妙地進入夢中。
“娘,我不想走,娘…”
婉兒娘乾脆將瘦成一把骨頭的女兒抱在懷裡:“不走,婉兒不走。有娘在,娘抱著你…明天,明天爹就回來了,那個法師肯定有辦法的。”
婉兒現在很虛弱,每說一句話就像要用儘全身力量一樣:“娘…我,我不…我我不認識他,我沒有…”做有傷風化的事。
婉兒娘雙眼垂淚:“娘知道,娘都知道……”
“婉兒,婉兒…彆睡…”
婉兒娘發現懷裡的孩子竟然就在說話中睡了過去,屋內憑空拂過一縷陰風。
之前她陪著女兒時都如此,這次感覺特彆明顯。
所以,一切真如那邋遢法師所說:女兒這個並不是夢,而是離魂之症?!
……婉兒感覺自己再次來到那個陌生又熟悉得讓她感到恐懼的地方了。
那棵桂花樹,還有桂花樹依舊長身而立的男子。
男子看到她的到來笑意盈盈,很是高興地說道:“婉兒,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了你很久。”
說著,男子便朝她走了過來。
她總覺得記憶中有什麼被抹掉,總覺得好像以前做的那些夢,她並不僅僅隻是站在這裡與對方兩兩相望,而是對方對她做了什麼。
隻是她醒來後都不記得了,隻記得那個“刻骨銘心”的場景。
這次也是一樣,婉兒想不起對方曾經對自己做過什麼,但身體卻本能地後退,從潛意識中生出強烈的恐懼和抗拒。
“不,不要過來。你你是誰?為什麼要到我的夢裡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夢?”男子見婉兒的樣子輕笑了下,然後一副了然的樣子:“是了,這對你而言這的確隻是個夢。既然是夢,那何不好好享受一下這個夢呢?要知道不管你在夢裡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呢?我那麼想你,你應該也很想我了,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好地方?
婉兒身體莫名顫抖起來,下意識往後麵縮。
然後那長身而立一副書生氣息的男子猛地朝她衝了過來,不,說成是飄更貼切,倏忽間便到了她近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她感覺渾身動不了,然後任由對方牽著她的手腕,拉向一間破敗的小木屋。
這木屋四四方方,木板就像紙糊的一樣,讓她感覺瘮得慌。
而男子卻說:“彆怕,這就是我的家。嘻嘻,也是我們的家。你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啊,你這記性也真差。其他你都不需要記得,隻需要記得我和我們的家就行…來,我們……”
婉兒隨著對方的話語,記憶中好像浮現出零星的熟悉的碎片,這愈加讓她不寒而栗。
她想逃,卻有一股力量緊緊鉗住她的身體,低下頭,才發現一圈黑氣纏在自己身上,黑氣正是從男子身上飄出來的…
就在這時,從眉心傳來一股灼熱之感,婉兒猛地感覺身體一個激靈,纏繞在身上的黑氣稍稍鬆動了一下,她毫不猶豫朝門外衝去。
然而出去後便是一片荒野,記憶中並沒有留下她是如何到這裡的,所有記憶都是從她看到站在那棵樹下的男子開始……
不管,隻要逃出這裡就行。
冥冥之中,婉兒仿佛看到遠處有一團瑩瑩的光芒,然後直接跑了過去,感覺風在耳邊呼呼吹過,上坡下溝如履平地,然而此時她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
身後傳來那男子的聲音:“彆跑啊,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對你可是掏心掏肺的,你這樣子讓我真的很難過啊…”
聲音越來越近,然後便忽左忽右地響起。
婉兒回過頭,就看到那男子的臉已經湊到自己身後,隻隔了巴掌遠,差一點就撞上了。
她啊地叫了一聲,繼續發瘋似地跑。
而男子卻始終跟在她身後,甚至貼到她身上了。
…………
枔靖的意識已經在一株乾枯的柳樹上恢複入駐至少一兩個月了,然而周圍連隻鳥都沒有,想刷存在感都不得行。
若是一直都沒人來這裡的話,那她怎麼才能積攢信仰念力,積累能量修煉出魂魄?
至於說離開是絕對不可能擅自離開的,她就是一縷意識,隨便一個什麼陰魂或者略略有些道行的精怪就能吞了她。
有過幾次試練經驗的枔靖明白,恐怕接下來這棵枯樹就是自己的“神位”了,以及試練將她推送到的地方基本上就是需要她完成試練的地點,
隻是,這接連一個多月都沒有事情發生,莫說活人,兩個鬼影子都沒看到,難道這次讓她完成的試練是——耐得住寂寞?
這樣的話,恐怕區區幾百年根本難不住她,既然都是神明了,字典裡壓根兒就沒有寂寞這兩個字!
這天,枔靖的意識依舊無聊地窩在樹身裡看星星看月亮,突然,她感應到有人朝這邊靠近。
枔靖頓時就來了精神,不管怎樣,隻要有人來就有機會!
不過,這兩人好像來頭都不怎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