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數年的分量太重,一生長為國家憂,就再撥不出多少心力,留給私情。
他不在意身上的外衣,望著北方的方向,往前五百公裡,火車經過的方向,汽笛聲長鳴,有故人。
馮淩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今日打了勝仗,四爺不高興嗎?”
“不過開端,又何足掛齒。”傅容珩語氣淡的厲害,轉而輕笑,“無事,突然想起古人的一句話。”
“什麼?”
傅容珩往回走去,聲音遠去,朗朗入耳。
“月是故鄉明。”
馮淩誌望著他的背影。
營帳火光昏芒,所有人圍著中央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高高低低,討論部署。
軍規森嚴,但傅容珩不拘小節,在他身上沉穩與狂放並不衝突,善於用人,殺伐果斷,大家從心底裡敬佩他。
今天的勝利隻是淺水風浪,傅容珩並不打算止步於此。
話到深夜,傅容珩利落點人:“馮淩誌,你和趙鵬忠率領主力軍隊北上,從正麵吸引敵軍火力。”
馮淩誌麵色一肅:“是!”
趙鵬忠也點頭:“四爺放心。”
他站在那,背脊若青山,手指劃過地圖,言簡意賅:“我會帶精兵深入敵軍腹部,從背後突擊。”
兩支軍隊會合後,對敵軍形成前後包圍的趨勢,切斷他們的退路。
如果計劃順利實施,會汌將再無還手之力。
數千公裡的土地濃縮在一張泛舊的地圖上,他從容畫下的一條戰線貫穿了山川河流,戰火紛飛。
燭火劈裡啪啦的作響,映出營帳中五六人的影子來。
傅容珩排兵布陣,聲音清朗有力,聽得所有人熱血沸騰!
唯獨靠在一旁的梁商君皺了皺眉,持反對意見,覺得他太過冒險,就算是實施,也不必他親自出馬。
他輕笑:“彆人能去,我就不能?我的命哪有那麼金貴?”
梁商君:“我不是這個意思。”
笑意收去的時候,傅容珩聲音顯得特彆平靜:“我明白,但我不能一直站在士兵身後,讓他們為我送命。”
他心中有大義,梁商君知道。
他對會汌有結,梁商君也知道。
可要是早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那樣……他這天晚上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傅容珩去。
相同的月色,不同的時辰,不同的人。
有人在黑暗中,等候多時。
“馮副官,好久不見。”覃文章微微一笑,張開雙臂,“歡迎回來,我的王牌!”
月光朝著他的腳邊蔓延,映出一張堅毅的臉,少白頭,是馮淩誌。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戰火不休,深秋的北城越發的冷,尤甚是北方居寒,令人感覺那年夏天的暖意不過是黃粱一夢。
唯一慰藉,是一封封從戰火中傳來的捷報。
楚今安的日子照常過,每天準時上下班,偶爾加班,閒暇時聽聽戲,喝喝茶,從國外帶回來的書堆滿了書架和箱子,有些已落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