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聲音低低道,再不走,就要耽擱了。
傅容珩低頭看她,眼底那一絲迷離的溫情漸漸淡去,收放自如。
他放她下來,從容整理襯衫,將散開的紐扣扣好,又恢複了外人眼中冷漠清欲的模樣,不見方才戲裡的一晌貪歡。
君子坦蕩蕩。
他不是能為了女色誤正事的人,私情之上是山河。
楚今安總覺得,他剛剛是想吻她的,卻又推開她,她坐在一邊,低頭理了理頭發和淩亂的裙擺,擋住薄紅的臉頰,看著他扣好襯衫,準備離開。
心頭突地發慌,想送他,總覺得這次不送,以後就沒機會了。
他不讓,說火車站太亂,他不習慣人送,她也不必去。
又說這兒給她包了場,他不在的時候,她隨時可以來聽戲。
楚今安反問他,是來聽戲,還是來想他?
他笑笑,走的狠心。
楚今安追他,“等四哥回來,可否陪我一同上寺廟還願?”
他腳步不停,背對著她問什麼願,楚今安不肯說,堅持讓他去,她一貫聽話,這類是少數。
傅容珩不信鬼神不信佛,就算年少病時也極少踏入佛門聖地。
可這次,疏朗聲線折在一曲戲終,他應,聲音遠去,入戲最深,燈火光拉長了他的影子:“好。”
傅四爺確實是個冷心腸的人,連分離都沒回過一次頭,她隻能看著他大步往前走的背影,消失在戲院的儘頭,再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