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民國舊事:縱是冷漠也風流24(2 / 2)

直到見到傅容珩,敏感緊繃的神經才在某一個瞬間鬆懈下來,像是找到了熟悉的、踏實的安全感。

那同樣是,梁商君第一次見到,傅容珩如此陰沉的臉色。

那天,深夜,半盞燈未滅。

年少的傅四爺把人訓到哭,低啞的咳嗽聲接連不斷,壓抑的音色還是溢出喉嚨,病骨未消。

嚴厲的訓斥聲和另一道破碎的哭聲構成了那天晚上唯一的色彩。

“我給你寫了好多封信,你不回我、我的信……我怕你出事,我好久沒見到你了……”

楚今安哽咽地說。

“家裡人知道你過來嗎?”

她搖頭。

“火車站屍橫遍野,如果有人對你圖謀不軌,你有自保的能力嗎?”

她還是搖頭。

“我離北城不出一年,教你的規矩全都忘的一乾二淨!”

最後那道沙啞低磁的聲音下定結論,過於陰沉的語氣使人生畏:“你是不是找死,楚今安!”

她身體哆嗦,疲憊不堪,嚇懵了,一個勁想抱他汲取溫度:“可是我想你了,四哥……”

對於傅容珩這樣的人來講,當年楚今安的所作所為,任何時候都算不上驚喜,而是擅自做主的麻煩和需要承擔的後果。

他推開她,讓她站直,不準哭。

最後他平靜問:“你是打算讓你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對嗎?”

傅容珩的麵容在燈火下沒有任何表情,棱角冷冽,風骨挺直,一字一句隨著咳嗽聲,刺在楚今安身上。

是逼問,是答案。

她思想懵懂混沌,承受不住,直愣愣的看他,茫然又無措地抓著他衣袖。

他讓她自己給家裡人打電話報平安。

她不敢,逃避,躲在他身後。

他說好,不打電話,就讓他們一直為你擔心。

愧疚壓垮了楚今安,電話通後,麵對因為她任性消失而翻天覆地慌亂恐懼的父母。

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多麼荒唐。

直到電話掛斷,她小臉煞白,一絲血色也沒有,睫毛不停地顫,忐忑不安的看著麵前沒表情的人,連呼吸都不敢喘,小心翼翼,聲音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我錯了四哥,你彆生氣了,對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這次錯在我,讓你孤身來軍校是我的責任。”

傅容珩的麵色慢慢緩和下來,俯身看她,抬指擦她眼角的淚,輪廓逆著光,竟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聲音沉啞卻清冽,讓她記了一輩子,烙印在心底。

“四哥要你記住,人必須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

“你來見我,我很榮幸,但沒有下次。”

傅容珩教人的手段,殺人不見血,卻刀刀往人心口戳,不仁慈,不留情,直到學會為止。

那天晚上,他罰她站了半宿,不顧女孩子如何哀求,也無動於衷。

可也是他讓人備了換洗衣物,讓她睡在他的地方,深夜一個人在廚房熬了半個時辰驅寒的湯,捏著她下巴一口口喂她喝。

又是他放下手頭繁忙沉重的軍務,撐著病骨支離陪她坐了兩日一夜的火車,送她回家。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