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珩腳步微停,臉色似有些淡。
他看向遠方,北城風光一路跌宕起伏,向青山山脈延伸,橫跨千裡白骨,戰火紛飛。
老先生一聲長歎。
“她如今也到了婚嫁的年紀,是該跟四爺保持些距離,以免令人誤會……
雨落下的聲音,山呼海嘯,靜默無聲。
雨幕看不清他的臉色,亦聞不清嗓音,向來居高卻難得耐心的待楚長宗說話。
遊廊下的背影,漫步在舊時代,料峭如鬆間雪,高不可攀,磨不滅數年冷情。
看似雅致如鶴的表麵之下,誰知君野心,蟄伏千裡日。
半晌,應下。
“楚老先生說的是。”
書房到了。
楚老先生伸手:“請吧,容珩。”
傅容珩站在簷下,微一頷首,軍靴踏進去,眸光深遠,裝了山河遼闊,也有故人戲。
門,緩緩合上了。
雨到夜裡方停,楚今安不知道傅容珩是什麼時候走的,晚上一家人在廳用膳的時候,她忍不住看向楚長宗,憋住沒說話,過一會兒,又看了一眼,過會,再看。
楚長宗還不了解她嗎?開口道。
“容珩早就離開了。”
“你都跟他說什麼了?”楚今安矜持問。
“一些公事而已。”楚長宗鬢角白發生,戴著老花鏡,叮囑。
“你近些日子在家裡安生待著,少往外瞎跑。還有,容珩軍務繁重,你不要打擾他。”
楚今安不高興:“我還要培訓醫療隊!怎麼算瞎跑?這是大事,我還要跟傅容珩上戰場。”
“他知道嗎?”
“我到時候自然會跟他說!”
楚長宗看她許久,“這件事以後不要提了,吃飯吧。”
“我怎麼感覺你們像有事瞞著我?”楚今安狐疑,心中不安。
楚長宗沉聲道:“我希望你安心在醫院工作就好,其它的事情不必做。”
楚今安聽到時鐘敲響一聲聲,了無生趣,連口中的美味佳看,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用完膳後,楚今安回到房裡,看到掛在架子上的軍裝,是她故意沒還給傅容珩的。
不讓她去是吧,她偏要去。
楚今安帶走軍裝,溜出府,叫車,語氣淡然:“到傅府。”
北城的夜漸漸深了。
傅家老宅,今是家宴,各房來人,齊聚一堂。
傅鎮山今年年逾六十,是傅家現任掌權人,膝下子嗣眾多,威信極嚴。
傅容珩來的遲了些,但無人說不。
即使傅鎮山如今仍然坐鎮傅家,但這實權到了誰的手上,不好說。
傅鎮山見到傅容珩,眉頭鬆開:“平城那邊如何?”
“私通會汌省的兩支叛鈞。”傅容珩雲淡風輕的坐下,“解決完了。”
至於解決的手段有多狠戾,便是不必多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