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侍從殷勤的招呼下,踏入歌舞升平的百樂門,即使是雨天也澆不滅它的繁榮。
有的時候,就好像兩個世界。
楚今安歎口氣:“這下好了,吃還沒吃飽,先被雨淋透了。我好冷,你帶外套了嗎?”
唐涵婷:“我想我要是把身上的旗袍脫下來給你,我就得去摞奔了。”
“那不是,正好施展你的魅力嗎?”
“倒也大可不必,彆人會把我當成瘋子。”
“好遺憾。”
是人都愛美,楚今安不例外,沒想到今天還會再下雨,隻穿了件單薄的月白色連衣裙,站在長著青苔的台階上,身上淋了雨,皮膚凍得都有些發白。
裙擺也被打濕,向下滴著晶瑩水珠,泛著月光似的清冷的藍,與天邊雨蒙蒙的景色相映襯,像是誰家貓。
但明貴骨子裡,不容冒犯。
那種貴,不知道怎麼說,唐涵婷覺得,楚今安可能是在傅容珩身邊久了,居然跟那人有兩三分相像,像到本人都察覺不到。
唐涵婷比楚今安好不到哪去,尤其是她穿了件很緊致的旗袍,在被淋濕之後曲線就變得更加清晰可見,外放的性感,糜爛的玫瑰,醉後的頹靡。
這些很容易跟她聯係到一起。
多少男性隱晦的目光,不敢看楚今安,都若無其事的在唐涵婷身上打量。
她皺眉,厭惡到極致,嘴邊笑:“真下賤……”
瞧不起,又高傲。
因此,才越來越渴望,一些存在。
有幾個人愛算什麼本事,要有貴人愛,才叫有本事。
什麼算貴人?得一身冷漠矜貴的骨頭,地位高高在上,權利地位女色通通唾手可得,得傅四爺那樣的。
“阿嚏——!”
楚今安打了個噴嚏,鼻尖凍的有些發紅。
與此同時,一輛純黑色的軍務車緩緩從遠方駛來,街道上的行人都自覺避讓,車輪碾壓過石板路上堆積的雨水,雨珠四濺。
煙雨蒙蒙中,有什麼人的腳步一致。
“唐小姐。”
柔婉的嗓音響起,隨著雨聲落下。
那聲音,怎麼說?聽著讓人酥了骨頭。
媚在內。
“楚小姐。”那聲音停了下,又輕聲道。
楚今安打眼看過去,愣了下,並不認識她。
女人執一把花折傘,自雨幕中,從花盛處走來,旗袍風姿綽約,細腰盈盈一握,走路搖曳生姿,令人想到回眸一笑百媚生。
傘下的那張臉,傾國傾城色。
右眼角一顆朱紅淚痣,如點朱砂,平添豔色,雨水順著她的淚痣淌落,好似凝成了一滴淚。
淚痣者,一生流水,半世飄蓬。
一雙如秋水般脈脈情深的眼眸,正隔著雨,靜靜望著楚今安。
其中似乎有太多欲語還休。
真奇怪,她都不認識她。
“你認識我?”楚今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