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曾經,他們關係那麼好。
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
“我走啦,十點鐘就要關寢了,再晚回不去了,再見。”柒安轉身,疏離而客氣,“以後沒事,就不要聯係了。”
邵庭彬坐在黑暗中,那雙眸爬滿殷紅,用力伸出的手,什麼也抓不到……
柒安走了很久的路,蹲在路邊的雪地上,看到從花壇上跳過去的流浪貓,她突然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這隻貓一樣。
於是她張開嘴,嗬出的熱氣化作白霧,很輕的一聲。
“喵。”
流浪貓困惑的停下腳步,靜靜跟她對視,最後停在她身邊,蜷縮起身體,揣著小手,像是在說:你也沒人要嗎,那我陪你一會兒好了。
雪花落在一人一貓的身上,並排蹲著,在十二月的深夜。
柒安笑個不停,然後哭成淚人。
遠處。
一輛法拉利停在那,車主一臉複雜的給人發消息。
【人給你安全送到學校來了,一直跟著,沒丟。】
【她現在蹲在路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你也忍心?不過來看一眼?】
另一邊,台球俱樂部。
裴緒硯正在打台球,修長手指拿著台球杆,俯身,砰的聲響,球進了,動作暴戾,他換了隻手,繼續,純發泄。
手機屏幕亮起的時候,他起身拿起手機看了眼,指骨發緊,卻沒回,剛要放下又想起什麼,給唐辰茂打了個電話,開門見山,語氣冰冷。
“這地,你告訴她的?”
唐辰茂知道裴緒硯肯定會來興師問罪:“……她們一直纏著我問,我也沒辦法啊。”
“傻逼嗎你?!”裴緒硯聲音壓著怒火,“大晚上的你讓她一個姑娘跑這種地方,出了事誰負責?”
唐辰茂愣了下,被罵的蒙圈,畢竟第一次聽裴緒硯因為女的對他發火,這語氣,是真生氣了:“我沒想到,行行行,我以後注意。”
“沒有下次!”
裴緒硯掛斷電話,扔到沙發上,繼續打台球,身體緊繃到極致。
包廂中其他人麵麵相覷。
說不在乎吧,也不像。
說在乎吧,又把人趕走了。
不過特殊,確實是特殊,裴緒硯什麼時候因為女人失過態。
柒安回宿舍那天晚上,一切都很平常,舍友問她怎麼樣,她笑了笑,很乖巧的說沒事了。
沒事?
沒人敢繼續問,怕她繃不住。
她不哭不鬨,隻是很安靜的度過了那天晚上。
任由心裡山呼海嘯,彌漫著無法言說又痛徹心腑的悲涼,這場暴雪下在心裡。
她和他過往的一切,或溫暖或心寒,在今夜這場雪裡,全軍覆沒。
而在她最難過的那天晚上,裴緒硯在燈紅酒綠的世界跟朋友喝到儘興。
所以愛是什麼?
淩晨四點,寧城七星級酒店,頂層套房。
裴緒硯喝醉了,撐著身體回到酒店,在黑暗中摸索,直接摔在床上,眉頭皺著,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