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很近,是以岑舟能從她身上聞到陣陣女兒家的幽香,是從未接觸過的香氣,讓他避開那陣馥鬱幽香,語調平直排斥:“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會。
蘇卿安忽然笑了聲。
“咚、咚、咚——”她在少女躲避的動作下,俯身在他耳邊,學著他心跳的節奏,用氣音發出來,遠遠看去,一人俯身低語在人耳畔,倒像是曖昧的耳鬢廝磨,“你心跳一直是這樣。”
岑舟跪在地麵,黑裳被雨淋透了,垂在身側的手指還滴著水,隱隱透出瘦削的身形,眉心微皺,一字一頓:“公主自重!”
氣氛沒有絲毫回暖,比這春寒料峭的夜雨,還要冷上三分。
她手下的這顆心。
無論前世今生都猜不透。
永遠無法掌控。
蘇卿安說話時的熱氣落在他的耳廓,雨又是涼的,溫度形成冰火兩重天,她直起身,將那把劍扔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雨水四濺,染上那身血紅鬥篷。
“本宮點名要你,是皇家天命,你膽敢抗旨,就是找死!”
“想跪就跪罷,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起來。”
若素給她撐著傘,踏上宮殿的台階。
門合上了。
祁樓:??!
這是完成任務的態度嗎!!
這是打開救贖的方式嗎?!
他目瞪壺呆:“你在做什麼?黑化值都升到80了!!”
“聒噪。”
“?”
蘇卿安連重生都可以接受,未必接受不了祁樓口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詞,她理解並且掌控的很快,得出了這個小茶壺除了嘴上功夫再沒有其他威脅的結論。
“消除黑化值的辦法有很多種,我隻是在先抑後揚,你乖乖的,彆說話,嗯?”
祁樓:“……”
我讀書少,你彆騙我。
建安的三月堪堪入春,雨也帶著寒意,下了一整夜不見消停。
這一晚,蘇卿安伏在桌案前,聽著外麵的雨聲,一抬頭能影影綽綽的看到外麵還跪著的身影。
她垂眸,看著宣紙上鋒利有勁的字。
——丞相府。
如此權勢滔天,當今還在龍椅上的帝王怎麼想?功高蓋主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倘若蘇子恒再娶了張家女,那前朝後宮這江山,到底是蘇家的,還是張家的?
帝王需要一個人,來掣肘張家,而她,有了人選。
翌日,依舊是個陰天。
宮娥魚貫而入,內殿雕梁畫棟,伺候著公主梳洗。
“明日是貴妃生辰,公主可要同阿歡一同入宮?”銅鏡清晰倒映著精致顏容,若素為她描眉,低聲道。
“不必等她。”蘇卿安衣衫淡雅,雲鬢彆簪,白色織錦腰帶束著纖腰楚楚,該是落落大方又宛若謫仙的長相,右眼角的淚痣又平添幾分妖冶。
若素覺得,儘是整個建安城的美人加在一起,也不及公主眼下淚痣的。
說起貴妃生辰,蘇卿安倒是記起一件事情,明日沒那麼好過,甚至發生了件讓帝王雷霆大怒的事情。
她思忖半晌:“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