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安動作僵住,咬的更狠了,含糊不清道:“不管我咬不咬你,你都不會對沈清濯手下留情,更何況他不會輸給你。所以我得先咬兩口解解恨,萬一你死了,我連報複的地都沒了!”
談峻熙掐住她的後頸,硬生生抬起她的腦袋,左手手腕處鮮血淋漓,隱隱可見血肉,而她口中全是血。
這畫麵,連看一眼都覺得疼。
談峻熙卻跟沒感覺似的,任由傷口流血疼痛,摁著江黎安的腦袋往床上一壓,手指掐著她脆弱的頸項,不知想到什麼,用力又複而鬆開,垂眸看著女孩漲紅的臉,麵無表情的將手腕上的血抹在她臉上。
“乖乖在這,等你男朋友的死訊。”
江黎安隻恨自己剛剛沒咬到血管。
悔啊!
她從唇齒間擠出來三個字:“你去死。”
談峻熙果真走了。
地下室空蕩蕩的,死寂到詭異,光線昏暗,江黎安隻能聽到窄小的玻璃窗外呼嘯的風雪聲,不知道是不是被談峻熙氣的,她一陣胸悶氣短,惡心的慌。
怪不得沈清濯這麼討厭談峻熙。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有讓人討厭到極致的本領。
江黎安默默打開心裡的記仇小本本,把談峻熙放在了第一位,等她出去,她!一!定!要!封!殺!他!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然而現在,江黎安該擔心的是自己的處境,更擔心的是,是談峻熙會借著綁架她來威脅沈清濯。
如果沈清濯真因為她出了什麼事情,江黎安會內疚一輩子。
她皺著眉,拚命掙紮著身後的繩索,把手腕磨出了血,也無濟於事,忽然間,她的視線定格在床頭櫃上,上麵鋪了一層玻璃。
南平山頂,是個廢棄的鋼鐵廠,占地麵積較大,荒涼已久,鋼質鐵板堆積到一起,鏽跡斑斑。
遠處是雪色的山,凜冽北風。
沈清濯一步步走上去,零下二十五度的天,涼意能從骨髓鑽進去,他出來的急,黑T恤外隻穿了件薄款外套,衣擺被寒風吹的鼓起,皮膚凍到毫無血色的冷白,背脊始終是清瘦而挺直的,宛若鬆柏。
寒風糅雜著碎雪,吹亂了少年的碎發,輪廓陷入風雪中,深邃冷厲。
“阿濯,好久不見。”
最前麵,站著一個矮小佝僂的身影,後背有些被壓垮了,衣袍包裹著瘦骨嶙峋的身軀,那雙因為年老而變得渾濁泛黃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著沈清濯的眉眼,神色陡然陰沉暴虐。
“你真讓爸好找!”
沈清濯是十一歲那年帶著沈思月跑出來的,再不跑,隻有被打死的份。
如今過了八年。
再一次見到沈偉善。
沈清濯以為自己會憤怒,會失控,但事實上,他現在心裡空蕩蕩的,過往一切回蕩在眼前,像場笑話,逐漸遠去又逼近的笑話。
“她在哪?”沈清濯眉眼冷漠,看向沈偉善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灘爛泥,單刀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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