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暖雁有些委屈的紅了眼眶,鎮定道。
“謝洵哥哥!這位孟小姐幾次三番對娘出言不遜,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不得不替你教訓一下這個外室,她連點規矩都不知道,怎麼伺候你?”
謝洵哥哥就算再不假辭色,也和她相識了十多年,她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可是他的義妹,哪裡是外室能比得起的?
肯定會站在她這邊。
孟棠安平波無瀾和謝洵對視一眼,如同沒看到人般,斂了眼睫,隻字未言。
冷雨拍打著窗戶,發出惹人心煩的聲響,臥房中也昏暗了些。
她站在那裡,亭亭玉立,白色發帶,神情極為陌生疏離的,側臉紅腫,如琉璃破碎。
那一刻在心中生出的冰冷暴怒,連謝洵自己都覺得陌生,掃了章暖雁一眼,眼若利刃,分明是在笑著,多情中卻令人不寒而栗,聲音發狠。
“我伺候她,用得著你說三道四?”
他這麼多年第一次正眼看她,居然是因為一個外室!
章暖雁接受不了,咬了咬唇:“你說什麼……”
這是謝洵能說出來的話?!
是那個一向倨傲矜貴,眼高於頂的徐北侯?
連劉珠都覺得錯愕,心底發怵,麵上不顯,打著圓場:“洵哥兒,你也彆和暖雁計較,她就是小孩子心性,太過急躁了。”
“棠安,你不會計較吧?”劉珠優雅看向孟棠安,篤定了孟棠安絕對不敢這麼得罪她。
她可是謝洵的母親,孟棠安以後想要進徐北侯府,還要給她敬茶!
孟棠安甩開了謝洵的手,在那陰寒生涼的目光中,和他對視,聲音明晰。
“棠安不敢高攀徐北侯,也不欲當這外室,放我走吧。”
劉珠沒想到孟棠安會主動提出來,詫異不已,還是附和道:“既然孟棠安都這麼說了,洵哥兒,你就……”
“你想都彆想。”
謝洵臉上的笑溫柔晦暗,修長冰涼的手指還沾染著雨夜的寒意,摸了摸她的臉,垂眸凝視,眼眸如深秋的月亮,深不見底。
孟棠安不由瑟縮,睫毛顫了顫。
“洵哥兒!”
“我的女人,不勞母親指教。”
謝洵不輕不重的道:“看來母親平日過於清閒了,才有心思來褚玉居走一趟,以後無事,彆出府了。”
劉珠嘴唇都哆嗦了,被氣的:“我是你母親!”
為了一個女人?!
“棠棠,疼嗎?”謝洵專注看著她,若無旁人,淩狹眼眸含笑風流,窗外風雨飄搖,手指撫上女子被打的半張臉,擦掉了她唇角的血,動作算不上輕,疼的孟棠安嘶了一聲。
他明明,笑不及眼底。
他生氣了。
孟棠安這麼想,顫顫點了點頭。
“疼就打回來。”謝洵說。
隨著話音落下,滿堂皆驚。
章暖雁完美無暇的笑容有一瞬間的裂痕:“謝洵哥哥,你說什麼?”
“謝洵,你瘋了,那可是你妹妹!”
“打。”
謝洵吐出一個字,全然沒有顧忌旁人。
仗勢欺人這種事,算是讓孟棠安玩明白了,她看著謝洵,一字一頓道:“我怕臟手,你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