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向友掐緊了手心,忽然被巨大悲痛淹沒。
“我害了你母親,如果沒有我,你母親一定活得很自在很幸福。”
他看著麵前的人,那熟悉的長相,以及和自己分外相似的眉眼,陡然生出一個荒誕的可能性。
陳年舊事,再一次浮上心頭。
…
京都。
天色是深灰色的,層層烏雲掩住天光。
酒宴,觥籌交錯,不同於外麵的蕭瑟寒涼。
近日京都來了兩位政治上的大人物,年過半百,權勢滔天。
是私人酒宴,宴請的人不算多,都是從政者,熟人,單拎出來任何一個人,跺跺腳也能讓京都震蕩。
時老爺子和他們舊時有些交情,有意替時景年引薦。
這般的場合極為重要,他著正裝,打領帶,斯文嚴格,俊美禁欲,點頭向他們問好。
二者整整比時景年大了好幾輪,實打實的長輩,他敬七分。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老先生笑眯眯的感歎,眉眼積威深重。
這時時景年的電話響了,他垂眸看了一眼,掛斷,對方又打了第二次,除非是大事,否則鄭星洲不會接連打兩次電話。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沒人的地方接通了電話,抬手按了按眉心,側臉清雋冷削:“什麼事?”
下一秒,他臉色徹底沉了下去,失手竟打翻了一側的酒杯,紅酒灑了一地,宛若破繭的血,場麵狼藉!
“麻煩收拾一下。”時景年毫無心思顧忌這件事,隻來得及跟服務生匆匆說了一句,快步折返回宴會,步伐生風。
徑直朝著時老爺子和兩位老先生的方向走過去,對方顯然現在聊天的興致很高,但他不得已直接打斷:“抱歉——”
男人語速快而冷靜的致歉,簡明扼要的提出了有事離場,麵上的沉穩很容易讓人忽略絮亂的呼吸節奏。
時老爺子瞪了時景年一眼,咬牙切齒的按著他的肩,聲音壓得極低。
“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麼事,現在離場就是打時家的臉——!”
氣氛短時間有些凝結,他們眼睜睜看著時景年再次致歉離開,步伐竟有些倉惶。
他一貫是個體麵而理智的人,識大體,顧大局。
這是第一次,眾目睽睽,下了彆人的麵子。
明明是**點鐘的天,卻跟快要黑天了一樣,街上狂風呼嘯,將樹葉吹得簌簌作響,行車有些堵。
時景年開著車一路從酒店停車場出來,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焦躁的不斷鳴笛,以至於持續不斷的聲音有些尖銳,劃破了昏沉的天色。
他看著前方的車,胸膛起伏,心氣不順,臉色沉的有些難看,不停的給紀檸安打電話。
存在通訊錄中的號碼自兩年半前,再未打過,如今卻撥了一次又一次,電話中傳來的是冰冷的關機聲。
他又給紀檸安的父親打了電話,詢問了她現在在哪。
紀父很茫然的回答說她去奶茶店打工了啊,看來是不知道車禍的事情。
時景年也捏不準這件事,在沒確認之前,他沒有冒昧告知紀父,說了句沒什麼事就掛斷了電話,轉而給鄭星洲打電話,對方關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