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快要哭了,不明白這算什麼事。
謝洵閉了閉眼,那一句句話落在耳邊,刺進心頭,全都變成了尖銳的銀針。
他覺得聲音嘈雜的厲害,嗡嗡作響,也說不上到底是什麼感覺,暴怒堆積在心頭,久戾難消。
他問:“她的身體,喝這個,有多嚴重?”
大夫沒想到謝洵聽完後第一句話是問這個,懵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道。
“姑娘落了寒症,長期服用避子湯,會導致終身不孕,甚至……中毒死亡。”
話音落下,死一般的寂靜。
他沒說話,也沒人敢說話。
單單站在那裡,就是壓迫感,一身寒意,讓人連大氣也不敢喘。
“除了孟棠安,都滾出去!”
良久,不容置喙的聲音響起。
大夫立刻跑了。
仲草憂心的看著女子,對方朝她笑了一下:“出去吧,沒事的。”
仲草出去後,正好碰到了楊枝花。
“草草!”他撓撓頭,“你什麼時候來的?”
仲草心情抑鬱,連帶著看楊枝花都不順眼了:“你不要跟我說話。”
楊枝花震驚又傷心:“我不是你的花花了嗎!”
旁邊的大夫:?
你們他媽的跟我在這唱戲呢?
臥房中隻剩下了他們兩人,氣氛僵持。
孟棠安一直站在那,很安靜,眉眼柔軟低落。
謝洵幾次攥緊手中的避子藥,凝視著麵前的人,氣笑了,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他,另一隻手狠狠捏著藥包。
“孟棠安,你還嫌自己活得太輕鬆了是嗎?!”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沉怒,甚至於眼睛氣的有些發紅,咬牙切齒,暴戾凜冽:“你不知道你身體不好嗎!大夫說的話聽不懂?你找死?!”
戾斥如疾風暴雨般落下,女子微微顫抖,下意識的想要掙紮躲避:“你好好說話……”
“你看我!”
謝洵掐著她的下巴,讓她看清楚他手中的藥,氣到哆嗦著指尖將藥包撕開,無數粉末灑了出來,死死盯著她,雙眸冰冷到極致。
“看清楚了嗎?這種劣質避子湯你也敢喝?”
他氣到極致。
就算是之前她背叛他的時候,孟棠安也從來沒見過謝洵這麼吼過她。
準確來講。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謝洵真正生氣,對她。
她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茫然的看著他,隻以為謝洵生氣自己不想要他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吸著鼻子說。
“你彆生氣了……我也想懷孕呀,但是我想等我們穩定一些,讓我們的孩子在愛意中長大。”
謝洵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看她眼神真摯,看她小心解釋,看她一句句騙他。
聽著聽著,就笑了:“孟棠安,到底你傻還是我傻啊。”
她沒聽懂他的意思,以為他還在生氣,湊上前,軟乎乎的親了親他的唇:“洵郎,對不起,我應該事先和你說的。”
謝洵眼尾有些發紅,故作平靜,嗓音顫抖:“喝過嗎?”
她乖乖搖頭:“沒有。”
謝洵信不過她,把楚鶴抓了過來,給她診脈。
孟棠安伸出手,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楚鶴在為她調養身體,她對他並不陌生。
“夫人不用害怕,我們侯爺這人就是太擔心你身……”楚鶴笑,將手帕搭在她腕上。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洵打斷:“做好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