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來了消毒藥品和紗布,對於這類的傷口處理已經完全熟能生巧了。
莉乃內心歎氣,沒忍住問道:“我們弄完學校這邊去哪裡呀?”
“嗯哼,”跡部微微挑眉,扔掉了消毒用的棉簽,“哪兒也不去。”
莉乃微愣。
“先彆走動,等它愈合。”
然後莉乃就不想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她再次說道:“你是不是生氣了呀?我不小心把義務勞動忘了。”
“這有什麼生氣的?”他簡單地裹好了紗布,然後站起身湊近她,抬手蹭了蹭她的臉。
“給它點愈合的時間,”他又解釋了一遍,隨後很輕地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說道:“彆瞎想,愈合了帶你去一個地方。”
莉乃眼神稍亮,“那是什麼時候呀?”
“吃完晚飯。”
汽車行駛了不短的時間,莉乃看著外麵的逐漸後退的風景不禁有些犯困,明明中午才去他的辦公室睡過了。
中午的時候跡部先去幫她搞定了義務勞動,然後兩個人決定去辦公室待一會兒。
雖然莉乃對下午不得不取消的行程耿耿於懷,但是顯然跡部不會同意傷口還在流血的情況下讓她隨意走動。
男朋友太關心自己有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莉乃忍不住悄悄抱怨,想完了又覺得自己炫耀的意思太明顯。
為了防止再被刪除一次,莉乃沒敢和好朋友說。
莉乃原想和他一起看個電影,結果電影沒看幾分鐘,兩個人又粘到一起了。
青春期荷爾蒙帶來的刺激讓人上癮,兩個人獨處的時候莉乃從來都不想和他談人生聊理想。
和這種大帥哥談戀愛,不做點實際的很暴殄天物誒。
兩人吻的有點投入,莉乃推著他一起躺到沙發上的時候跡部卻仿佛觸發了什麼奇怪的開關,直接推開她了。
也不是完全推開,隻是手動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在她疑惑還帶著一點不滿的目光中安撫似的蹭了蹭她的臉頰,然後拉著她一起起身。
理了理衣服就進入了熟悉的保持距離冷靜期。
莉乃眼神在他身上該看和不該看的地方亂瞟了一陣最終也沒好意思問。
男生的身體真奇怪,她就從來沒有什麼需要冷靜的時候。
“還要多久到呀?”莉乃問道。
“困了就睡。”跡部摸了摸她的發頂。
她稍稍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打算順從地小睡一下,朦朧間還能感受到額間細密的親吻。
輕輕的,但是有點擾人,莉乃心裡這樣想,最終什麼都沒說,直到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大概真的睡了一陣,被輕聲叫醒的時候還有點恍惚。
“到了。”跡部看到她不在線的樣子笑了笑,湊近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莉乃沒忍住舔了一下,本來一觸即離的輕吻瞬間變了性質。
這樣的醒神服務十分有效。
莉乃正好奇這麼遠的距離他們到了哪裡,下車後不禁愣住。
這是一片真正的花海。
不是簡單的一片草叢和野花,也不是一小片盆景堆疊的花壇,而是漫山遍野的,開得如火如荼又緊密相連的鮮花。
一眼望去像是巨大的彩色畫布籠罩大地,在暮色沉沉的光線下吸取最後的亮光反射生命的色彩。
深沉卻鮮豔。
幾乎是有些壯麗了。
目光所及之處就有不下五種花,玫瑰,茉莉,矢車菊,鬱金香,薰衣草……
它們顏色各異,無論是不是這個季節開的,都在此時此刻,在這裡連綿不絕競相綻放開成了一片海洋。
“腿疼嗎?”跡部牽住她問道。
莉乃搖搖頭,“我可以自己走的,已經沒事啦。”
在花海中間有一條小路,跡部帶她走進去。
這不科學,莉乃想,這不科學。
這樣的野外田地山丘,怎麼可能同時開這麼多鮮花。
以為這是野草嗎?
她如果現在隨手摘一把,包裝一下放在花店就能賣個好價錢。
換句話說,把數不清的花同時種在這樣一片天地之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撲麵而來的花香也讓精神為之一振,但是並不代表她完全清醒了。
明明生理上應該是完全醒神了,但是意識卻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混沌。
夕陽漸漸隱去了光輝,隻剩天邊一點殘餘的日暮濁色。
他們漸走漸深,莉乃向周圍望去,一望無際的花海讓人頭昏目眩,仿佛全世界都是這樣的景象。
直到最後一點日暮被夜色侵蝕,跡部捏了捏她的手,“說個密碼,怎麼樣?”
“什麼密碼?”莉乃條件反射地回應,事實上腦子直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隻能愣愣地望向他夜色下讓人沉溺的眼神。
暗到有些看不清,卻無端讓人覺得溫柔。
“心想事成的咒語?隨你怎麼說。”
“心想事成?芝麻開門嗎?”莉乃隨便說了一個。
“那就這個,”跡部抬手一隻手,清脆地打了一個響指,“芝麻開門。”
一瞬間,從他們身邊的花叢開始,花叢間早就提前布置好的燈鏈亮起,光鏈密密麻麻籠罩了整個花叢,漸亮漸遠,蜿蜒到看不到的天際,像是一條光河。
仿佛巨幅畫卷在她眼前逐漸鋪開。
莉乃愣愣地看向眼前人。
忽有一陣晚風吹起,他的發梢輕揚,精致的眉眼被光照得清晰無比,眼底映照著光河似有碎金閃爍。
就像森林裡的精靈王子。
王子對她笑了笑,像是獻出了什麼珍寶一樣問道。
“喜歡嗎?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