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成功的一次就是點單時直接付款的奶茶，他當時倒也沒有表現得太誇張，那種奇怪大男子主義的“被女朋友請客我的人格被羞辱了”的樣子完全沒有出現。
但是可以避免的時候他是不會讓她得逞的。
然後一樓咖啡廳就出現了讓很多學生驚掉下巴的一幕，跡部大少爺竟然親自來買咖啡了。
排在他前麵的人甚至產生直接給他讓開的衝動。
有人注意到莉乃才覺得真相大白，在愛情麵前果然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莉乃隨便找了個空位坐在一邊，看著旁人豔羨的目光以及大少爺在那邊排隊的身影，罕見的心無波瀾。
實話講，這可比之前跡部排隊拿奶茶有排麵多了，在外麵隻有她一個人清楚狀況，彆人隻會以為他們是普通的年輕情侶，又不會知道他是什麼頂級財閥繼承人，頂多覺得男生格外帥罷了。
在學校裡不一樣，冰帝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他不清楚他的，這麼多人看到，說不定論壇還會更新新的帖子，會有不少人和她一個想法，有錢大少爺送大禮不罕見，做小事才難得，他們狂歡驚歎，嗑cp談愛情，覺得她幸福極了。
會有好多人羨慕她。
她那點青春期的膚淺虛榮心不是就喜歡這些嗎？
但是，她第一次，對此有點高興不起來。
她隨便點了一杯基礎款，跡部和她一樣，於是回來得很快。
莉乃吸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嘴裡化開，想了想她開口說:“對不起景吾，我剛才不小心看了你的書和筆記。”
她總是不願意讓自己心裡憋悶的，何況心裡其實明白這樣的東西即便看了他也不會生氣。
所以一定要說出來。
“啊嗯，”跡部微微挑眉，抬手隨意地撫過發梢，“這算什麼不小心，想看就看。”
就知道他會這樣說，還不如生氣呢，莉乃心想，心裡的煩悶絲毫沒有減弱。
“你都學到高級了，好厲害呀，”莉乃笑著誇讚他，“我這兩天都在看數學，老師的進度真是越來越快啦，景吾你記數學筆記嗎，可以借我看看嗎？”
出乎意料的，這次他回答得沒有剛才那麼快，看起來思索了幾秒才開口，“你想看明天給你。”
莉乃心中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好呀。”
跡部看她一眼似乎看出了什麼，於是難得主動解釋道:“這部分內容是前幾年學的，需要回去找一下筆記。”
莉乃聞言微愣。
他們的數學課為了適應預科科目，已經一騎絕塵學了一部分大學的數學，放在高中階段是可以去參加競賽的程度。
已經這樣超前了，跡部竟然前幾年就已經學習過了嗎？那個年紀，可以直接理解這樣的內容嗎？這完全不是單純的努力可以達到的。
莉乃瞬間明白過來，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想錯了。
他從來不是“原來隻是這樣啊”，“不過如此”，“努努力就可以超過”。
而是明明擁有她想象中的天資卻依舊願意付出她想象之外的努力。
這一瞬間她心中的負麵想法，羞愧，還有為了減輕心理負擔刻意說出的客套話帶來的輕鬆，全部被粉碎殆儘。
她第一次這麼真切地意識到兩個人的差距。
和她想象中的拉進距離完全相反，分明大大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望塵莫及，好像怎麼追都追不到。
這種差距並不是幾本書幾道題和兩個人相差幾年的學習階段帶來的。
而是她忽然意識到，他擁有她完全沒有的純粹和堅定，以及把她的負麵心思照得無所遁形的坦蕩。
這樣心靈上相形見絀的對比讓人自慚形穢，她迅速垂眸，吸了一口咖啡。
冰涼苦澀的味道蔓延，莉乃頭一次覺得，自己可能不是一個好女孩。
“怎麼了？”跡部突然問。
莉乃壓了壓心裡的情緒，皺皺眉頭抱怨道:“這個不好喝，沒有你做的好喝。”
她微微扁嘴，跡部可能被她這個表情可愛到了，湊過來親了一下，“下次給你做。”
莉乃沒忍住笑了笑，但是笑容很快收住。
跡部不知道她怎麼想，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壞女孩，以為她漂亮單純又可愛。
“我這樣，你還喜歡我嗎？”莉乃小聲問道。
“哪樣？”跡部眉尖輕蹙，目光看向她的眼底。
莉乃移開視線，輕輕靠到他身上。
她剛想說話就聽到他說:“什麼樣都喜歡。”
熱戀期的男生什麼話都說的出口，莉乃這樣吐槽。
但是心裡無可救藥的，有一瞬間，希望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