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膝蓋受傷倒還是次要的,真正令人崩潰的是嘉泰郡主所作所為簡直是讓那些陪侍們丟儘了顏麵。
事後迎春悄悄去打聽了才知道,嘉泰郡主生氣不過是因為有個陪侍帶了朵顏色豔一些的珠釵,礙著了嘉泰郡主的眼,遂直接讓二皇子府所有的郡主陪侍一同連坐。
第二日迎春再見寶釵時,就發現寶釵的衣服越發素淨了,甚至發間就隻插了支素銀發釵,連一件多餘的首飾都不敢佩戴。
這種熱鬨雲清緩自是不會錯過的,她笑著搖了搖頭,嗤道:“這路都是自己選的。她好歹在家裡也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偏偏要來做什麼陪侍。她還能不清楚這陪侍是什麼意思?不過就是想走著捷徑,直上青雲罷了。”
迎春也是知道寶釵心思的,歎了兩句就沒再說話了。
不過有句名言說得好,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來找你。就比如此時此刻,嘉泰郡主帶著柔平郡主和溫素郡主,以及一群陪侍,趾高氣揚地走了過來。
徽寧郡主見勢不妙,放下了手中的箭擋在了雲清緩三人的身前,眯著眼睛問:“嘉泰,你不是在上射課麼?來清璩池做什麼?”
嘉泰郡主挑了挑眉,上前兩步看著徽寧郡主,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拿眼睛覷著林黛玉道:“心虹,你這麼防著我做何?就許你和雲家小姐還有林家小姐頑樂,就不許我同她們親近了麼?”
雲清緩聽了這話,心頭狂跳不止。
她可沒那麼自戀。嘉泰郡主這分明就是衝著表姐來的,她這是要做什麼?
徽寧郡主看著嘉泰郡主的目光,皺了皺眉。
嘉泰郡主的性子她可謂最是了解不過,這番架勢,明顯就是對著黛玉。
可是看著目前嘉泰郡主一副誠意滿滿的模樣,似乎並不是來找麻煩,而是是真的想要和林黛玉做朋友。
這般態度誠懇,“禮賢下士”。放在被人人敬著捧著的司徒心嫣身上,簡直比天上下紅雨還要難。以至於讓一向拿捏嘉泰郡主心思很準的司徒心虹都有些不確定她的目的。
嘉泰郡主越過徽寧郡主,看向黛玉和雲清緩,頗為驕矜地微微抬著頭道:“二位該不會如此不給麵子?難道你們隻願意和心虹玩,不願意和我玩嗎?”
這帽子扣得可真是大。
雲清緩深吸一口氣,和黛玉一並走上前福了福身:“郡主此言著實誅心了。在我們姐妹心中,郡主和徽寧郡主都是一樣的尊貴不凡。能得郡主看中,是我們姐妹的福氣,又怎會不願呢?”
嘉泰郡主最喜歡彆人這般捧著她了,看著雲清緩如此乖覺,隻覺得哪哪都順眼,就連說話都柔和了不少:“雲大小姐倒不必如此多禮,你是心虹的表姑,也算是本郡主的表姑了。說起來你還要比本郡主長一輩呢。”
雲清緩低著頭,眼角瘋狂抽搐。
這嘉泰郡主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怎麼會對她們如此和善。還不如跋扈囂張些,至少不會讓她心中如此發毛。
嘉泰郡主客氣了兩句,一轉眼就看見不遠處的雙耳壺和箭壺,朝著徽寧郡主頗為挑釁地道:“你們原來在玩投壺呀。心虹,不如我們也來比上一場如何?”
嘉泰郡主最擅長投壺,也最喜歡和彆人比投壺,看到那些淩亂的箭,心就癢了起來,忍不住想要挫挫徽寧郡主的銳氣。
徽寧郡主是不肯認輸的,當即應道:“好啊,就讓我看看你這些日子投壺的水準到底提高了幾何?”
兩位郡主上場,探春也不好玩了,退到了雲清緩那邊,看著兩位天潢貴胄悄聲問:“雲家妹妹,你說誰會贏?”
雲清緩搖了搖頭:“不好說。”
嘉泰郡主投壺禦射是真的很厲害。大哥也說過,兩位郡主比試時是各有勝負的。所以此時她還真說不準。
而且她如今更關心的不是這場投壺比試的結果,而是……
“嘉泰郡主這到底是想要做什麼?”雲清緩看著不遠處草地上神采飛揚的司徒心嫣,著實是拿不準她的用意。
林黛玉對著嘉泰郡主這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行為也是惴惴不安,卻將手覆蓋在了雲清緩的手上柔聲安慰:“現在胡思亂想又有什麼用,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不過今兒個徽寧郡主明顯八字犯衝,不宜玩樂。竟然讓嘉泰郡主贏了整整五籌。
嘉泰郡主明顯很是得意:“心虹,你這怎麼退步了如此之多?還是說你是故意讓著我呢?”
徽寧郡主沉著臉,朝著嘉泰郡主抱了抱拳:“今兒是我技不如人,來日方長,咱們下次再決一勝負。”
嘉泰郡主捂著嘴笑道:“求之不得呢。”
又看向了林黛玉和雲清緩那邊:“說起來我和二位妹妹也算是一見如故。隻可惜下午的課快開始了,隻恨不能和二位妹妹一同討教一番。不如今日下了學,妹妹們去一趟我們府上,讓我好好招待二位妹妹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