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隻看到亓官垣的盛寵和風光,然並不知,閭丘衡並不喜歡亓官垣,留著他一是給國師亓官鹿麵子,二是隻當是個解悶且用著順手的忠犬。
前幾日,閭丘衡不知耍什麼瘋竟非要把一個女官賜給他做媳婦,無異於羞辱的賞賜讓亓官垣第一次抗旨了。
他在宮門外跪了四日,再鋼筋鐵骨神功蓋世的人也受不住啊,於是白上神便來了。
看完原主大部分回憶的白上神默了。
原主是傻子嗎?
回憶中的人生故事裡的BUG也太多了吧?
亓官鹿貴為一朝國師撿一個乞丐?閒的嗎!?而且天底下可憐人多了怎麼偏偏撿回你?
入宮當太監閹割時把你漏下,在宮內當差的人都是二傻子吧?
醉酒後收你做乾兒子?嗬嗬……
有這麼一個缺心眼的國師在惟晉朝還沒亡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最坑的是,原主竟然全信了!
‘原主未了卻的遺願是什麼?’黑七問。
‘輔佐閭丘衡做一個名垂青史的聖君。’
所以他才覺得亓官垣是個二貨。
黑七默‘……’
良久,它歎,‘任重而道遠啊。’
讓一個暴君名垂青史,感覺比讓惟晉朝亡了更難。
白上神闔眼在床上躺了片刻,直到不適的暈眩感全部消失兩腿恢複一點知覺,他才坐起慢慢下地。
下床走到屋中央,環顧四周裝飾的驕奢僭罔的臥室白上神咋舌,原主雖是笨點但在享受上卻不含糊,許是以前吃苦的原因。
屋中的青金爐內燃著熏香,味道淺淡,是國師亓官鹿在時教他製的一種香。
白上神來到一麵一人高豎鏡前,得以看見宿體的容貌。
個頭不高,偏中等往上,體型不算強壯但習武的原因使肌肉很均勻,隻是五官……
星眸彎眉,唇紅齒白,臉頰肉嘟嘟的帶點嬰兒肥,完全跟外麵所傳的青麵獠牙,取人性命於無形的狠辣惡犬不同。
白上神無語的捏捏手感極佳的嬰兒臉,他是明白原主為何即使入宮麵聖也不摘麵具的原因了,原主的臉攻擊力太低了。
比如乾架時一隻毛茸茸的垂耳兔子抱著根胡蘿卜當雙截棍耍,畫麵感毫無丁點危機血腥,反而像喜劇。
鏡中青年赤腳散發,僅著一件單薄的白色單衣,配上麵無血色的臉像一朵剛經過暴風雨摧殘的小白花一樣。
白上神側一下脖子,露出敞開的領口處鎖骨上的一個傷疤。
白岐蹙眉,他撩起長發解開單衣褪下一半,從鏡中打量自己現在的身體。
胸口,腹部,後肩,腰上,身上全是深淺不一大大小小傷疤,遍布在蒼白似雪的皮膚上格外猙獰可怕,這些全是亓官垣在任務時留下的。
真醜。
白上神目露嫌棄,抖肩披上衣裳遮住身上醜陋的疤痕,他倒可以抹掉它們,但為防止暴露自己不是原主又隻得留著。
在白上神看來亓官垣太傻了,若不是看了他的記憶他都以為他看上閭丘衡了,所以才癡心不悔。
不過讓白岐不解的是,閭丘衡究竟為何不喜亓官垣?乃至討厭。
一個忠心耿耿無二心的屬下,即使不喜也不應當討厭的。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討厭,白上神猜測其中肯定有故事。
隻是原主愚忠,為了報一個彆有用心的所謂恩人的恩情,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了。
顏長君出屋後並未離開,而是在園中坐下,一身凜冽肅氣,跟個門神一樣嚇人。
此時一個下人匆匆跑來,向顏長君見禮後才向原主亓官垣的貼身侍從彌琯稟報,“先生,蘭姑娘哭一天了,飯不肯吃,水不肯喝……”
“讓她餓著!”顏長君握劍的拳猛地砸在石桌上生生砸出一道裂痕,可見此時怒氣。
“你回去同她講,不願活便早些去死,她多留一日我還怕她臟了大人的園子!”
下人被吼的呆滯住,顫顫巍巍不知該怎麼辦。
彌琯歎氣,上前勸慰,“顏衛尉,蘭姑娘是皇上賜入府的,如果她死在府內定會累及大人的。”
彌琯的話顏長君自然明白,但他不甘,也替亓官垣不值。
大人為皇上鞠躬儘瘁,多少次死裡逃生,如今抗旨在雨中跪了四日差點保不住命,還傷了腿,太醫說即便腿保下了也會留下病根的。
本以為賜婚一事會就此作罷,哪知皇上轉眼命人把那女官抬入園內,等大人醒來得知此事隻怕……
“一個女官而已。”彌琯道。
“園子裡不缺她一口吃的,隻當養個貓兒狗的不礙事,皇上隻把人賜來,但並未言明是做妻做妾。”
“妻妾?她也配?”顏長君冷笑。
大人的園子可不是誰都能進的,一個伺候人的後宮女官入了園子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哭哭啼啼一副死了全家的哭喪模樣,將其扔開水鍋內洗掉一層皮也配不上大人。
做光祿卿夫人?
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