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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陳賈成臊眉耷眼地說。

風波之後,江時凝開始養傷。

反正殘疾已經成為事實,她又沒真死,便告訴自己平常心,當做體驗人生了。

後背的腰傷漸漸地好了起來,她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這次,她不再需要擔心世界脈絡,和男女主角了。據說他們兩個回家結婚去了,這是最好不過的。

隻不過,她隻能開始坐起輪椅,平時也多了很多不便。

隻是江時凝的反應還是淡淡的,似乎和過去沒有什麼區彆,總是讓人忘記了她身上的變故。

這一天,陳賈成身邊的丫鬟急匆匆地過來了。

“大夫人,您聽說了嗎?”

“聽說了什麼?”

“大帥要把二姨太和三姨太休掉呢。”

“什麼?”江時凝放下手中的刺繡,她皺眉道,“她們兩個怎麼著惹他了?”

丫鬟看著江時凝欲言又止。

“聽大帥那意思,要收心了。”她低聲說,“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可是我猜您不知道,提前知會一聲。如果您也是這麼想的,那就當我多嘴……”

江時凝道謝之後,看著丫鬟離開,她有點頭疼。

這什麼都什麼啊?

過了幾分鐘,江時凝叫人進來。卻費勁地叫了好幾分鐘,才有自家院的丫鬟進來。

“怎麼反應這麼慢呢?”

“大夫人,大帥把兩個姨太太都叫走了,屋裡哭天喊地呢。”丫鬟不好意思地說,“我剛剛去看熱鬨了。”

“去把陳賈成給我叫來。”

“啊?現在?”丫鬟有點猶豫。

“現在。”江時凝肯定地說。

丫鬟出去了。

五分鐘之後,外麵有男人的腳步聲響起,陳賈成進來了。

“你叫我?”陳賈成在她身邊蹲下,“怎麼樣?今天腰疼嗎?”

江時凝將腰間他亂扒拉的手拍開。

“你要休了孫沁玲和許齡欣?”她問。

“是啊。”陳賈成一愣,“你這走都走不了的,怎麼消息這麼靈通?”

“你不能休了她們。”江時凝頭疼無比。

“我怎麼不能?亦如,我想明白了,之前算是我混賬。”陳賈成說,“我們一路過來的,我這又看上其他女人,實在是對你不公平……”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江時凝說。

陳賈成一愣。

“你……你不介意嗎?”

江時凝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她為原主感到一些難過。

“介意又如何?也改不了你的想法。這麼多年了,再介意也磨平得沒有了。”

陳賈成頓時說不出話來。過了半響,他低聲說,“……我就是想做些什麼彌補你。”

“那就彆休她們。”江時凝說,“你做事倒是爽快了,可想過她們兩個出去了怎麼活?你占據了人家最美好年輕的日子,不能現在舍棄她們。”

“好好,我聽你的就是了。”陳賈成有點窩火地說。

他站起來,準備向外走,卻又在門口停下,轉身看向江時凝。

“亦如。”他輕聲說,“我怎麼覺得……你沒有以前那樣愛我了呢?”

愛他的人是那個唯唯諾諾不會來事的江亦如,而不是她江時凝。

江時凝垂下睫毛,隱藏起眼眸中的神色,她輕輕地歎了口氣。

“如果我不愛你,我會為你去死嗎?”

這個回答安撫了陳大帥。他點了點頭,這才向外麵走去。

等到他離開了,江時凝又開始犯困。她好像體質沒有以前好了。便讓丫鬟幫她到床上,睡一覺。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江時凝再睜眼睛時,天色已經黃昏,屋內沒有點燈,顯得有點黯淡。

江時凝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忽然看見孫沁玲坐在她臥室的桌子旁邊,注視著她。

“你有什麼事情嗎?”江時凝問。

她不習慣來人時還躺著,便用手撐起自己。但是她力量不夠,腿那麼沉,動不了。孫沁玲看到了,走過來幫她挪了挪,讓她靠著。

孫沁玲乾脆坐在江時凝的床邊。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做什麼?”

孫沁玲咬了咬牙。

“讓陳賈成不休了我們。”她說,“你不恨我們嗎?是我們這兩個後來者占據了本來全部屬於你的房子、你的丈夫和所有屬於你的財產……你不恨嗎?”

江時凝靜靜地看著她,“我不恨,你呢?”

孫沁玲一愣。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說,“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們走了,又能去哪呢?”江時凝平淡地說。

“你竟然這麼好心?”

“我什麼時候害過你們嗎?”江時凝反問。

孫沁玲一陣語塞。

“可是我當時……我還要偷你的女兒,你也不記恨?”

江時凝輕輕地歎息一聲。

“孫沁玲,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人是誰嗎?”她說,“是窮人,也是女人。這個時代的女人太多太多隻能依靠男人而生,男人讓她們死,她們就沒有活路。”

孫沁玲以為她的嘲諷,便反問道,“你不是也和我們一樣嗎?”

“所以,我們都很可悲。”江時凝平靜地說,“既然活著已經如此艱難,互相照顧一下,也是應當的。”

“你——”孫沁玲驚愕地注視著她,“你當真這麼灑脫?”

江時凝輕輕歎了口氣。

“我隻是希望,以後我們都能好好相處,好嗎?”她說,“你喜歡陳若之,多走動走動、帶她玩玩都可以,隻是……彆再做當時的那種事情了。她現在長大了,會記仇的。”

孫沁玲表情複雜地注視著她。

女人在陰暗的室內輕輕地呼吸著,尾音有點顫抖。

她忽然站了起來,江時凝以為她要走了,沒想到,孫沁玲後退兩步,便衝著她跪了下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江時凝驚愕道。

孫沁玲跪著,但是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和不好惹。

“江亦如,過去那些年,算是我對不起你!”她彆彆扭扭地說,“今天這件事,我更是欠你的。要是被陳賈成那廝休了,我在外麵真一個人活不下去。”

“我知道了,你快起來。”江時凝哭笑不得地說。

“我還沒說完!我……我這輩子也就這點本事了,捅破天了也隻能當人家小妾。”孫沁玲認真地說,“要是有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報答你。除了太過分的不能當牛做馬之外,我真的一定報答你!”

江時凝無奈地歎了口氣。

“有下輩子,我們都好好活,彆當這種菟絲花了。”

“好!”孫沁玲說,“你這人敢愛敢恨,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去拿酒,我敬你一杯。”

“你要不要再跟我拜個把子?”江時凝無可奈何地說。

孫沁玲笑了起來。

從那一天開始,兩個姨太太算是對陳賈成一點念想都沒了,誰會繼續愛一個想趕走自己的男人呢?她們都用對待老板的態度對待他。

陳賈成自己也忙,他之前被男主角打得銳氣大減,還得重振旗鼓。

陳賈成老不在家,三個女人便愉快地養三個娃娃。

有什麼能比花著男人的錢,男人還不來煩你這件事更爽?

在時光荏苒下,又是好幾年過去了。

江時凝的身體越來越虛,從人設上來說她是鬼門關上拉出來的人,從任務的角度上,她要為在正確的時間死亡做準備。

而孩子們是越來越高了,陳潭良這一年已經十六歲,出落得氣宇軒昂,除了眉眼間還有點孩子的稚嫩,遠遠一看,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陳若之也已經十二三歲,越來越文靜,她喜歡讀書,彆人看書都看一次,就她要一本書翻來覆去地看,還要在上麵寫注釋。

現在的學校設立得越來越規範,陳若之就每天梳著兩個小辮子高高興興地去上學。上了沒有一個月就膩煩了,她一個月把人家要教一年的課本全都琢磨透了。學校裡有一個做學問的老教授,喜歡她喜歡的不行,登門拜訪之後把她收為學生,每周給她上私課,教她天南海北,和超越她年齡的書本。

兄妹倆漸漸變得不同起來,陳若之變成小學霸,陳潭良則是對各種謀略布局,還有部隊產生興趣,陳賈成便經常帶著他去自己的軍隊。

陳潭良過十八歲生日的這天晚上,江時凝在夢中回到了穿書管理局。

“親愛的154800穿書者,恭喜你完成了養育子嗣的任務。”機器人說,“你將在明年離開,請用最後一年做好收尾工作。”

江時凝醒來之後,心中頓時沉重不已。

殘疾的生活多有不便,這種日子似乎應該膩煩了。可是……江時凝抿了抿嘴唇。

她又要再一次經曆離彆了。

早上,丫鬟幫江時凝換好衣服,江時凝剛坐上輪椅,陳潭良便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媽!你看我帥不帥?”

江時凝抬起眼,她一愣。

陳潭良已經出落的身材挺拔,他一身藍色軍裝,裁剪得當的軍褲順著他的長腿紮入黑長靴中,紮在腰上的腰帶,更顯得他肩寬腰窄,整個人精精神神,帥氣無比。

好一個英俊瀟灑的小少帥。

江時凝忍不住露出笑容,“真帥。”

陳潭良得意洋洋地拿出自己的白手套,自己戴。

“父親說我十八歲送我軍裝,他真的送了呢。”哪怕父子倆人在這些年有點關係冷淡,此刻陳潭良也是很高興的。

陳潭良帶戴手套之後更像那麼一回事了。屋裡的丫鬟看得臉都紅了。

丫鬟正要推江時凝去用餐,陳潭良長腿一邁。

“我來。”

陳潭良推著江時凝,兩人在長廊裡緩緩向前。現在正是開春,滿院都是花的香氣。

“我已經想好了,我再給自己五年時間,變得更強、更優秀,用這段時間讓所有人都服我。”

“為什麼是五年?”

陳潭良的目光注視著前方。

“我要向所有人證明,我比父親更優秀。”他緩緩地說,“我要做一個比他更好的人。”

江時凝笑了。

“你已經是了。”

兩人來到餐廳,孫沁玲和許齡欣一看見他,就起哄了起來。

“哎唷,這是誰家的少帥呀,這麼俊。”

陳潭良的耳朵紅了紅。

他這些年越發的沉穩,除了在江時凝眼前還能活潑一點之外,簡直和大人一樣深沉。

陳賈成開始真正帶著陳潭良上戰場。

原本隻是偶爾打打土匪流寇,半年之後,情況越來越複雜了。外敵來犯,所有勢力暫停彼此的爭鬥,一致對外。

也有敵人開始靠近冬城附近。

陳賈成不想讓陳潭良跟他犯這種危險。然而陳潭良在這半年中已經展現出領袖的氣質,陳賈成手下幾員大將都已經年歲已高,隻有零星幾個人,和陳潭良以及他的副官能用。

沒辦法,陳賈成隻能給陳潭良人手,他心中萬分不願兒子冒險,也隻能咬碎銀牙往肚子裡咽。

在還有一個月過十九歲生日的時候,少帥回家了一趟。

他專程一一見過了兩個姨太太和弟弟妹妹,這才來到江時凝的屋子。

江時凝溫柔地注視著這個大小夥子,陳潭良在她的身邊跪下。

腥風血雨都闖過來了,可是在母親麵前,陳潭良的眼角開始發紅。

“媽,兒子不孝……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

江時凝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他的麵龐。

“保家衛國,談何不孝?”她笑道,“潭良,你是我的驕傲。可是,我隻需要你答應我一點……”

“您說。”

“活著回來。”

陳潭良咬了咬牙,他像是想直接答應,可是最後還是說,“……排除戰敗投降換取性命、臨陣而逃苟且偷生這兩個可能性之外,兒子拚了命也會回來!”

江時凝真是無奈至極。

“好。”她說,“我等你打了勝仗之後凱旋歸來。”

在黎明破曉時,陳潭良走了。

一走,整整三個月沒有音訊。

江時凝已經等不到他的消息,她的身體越來越弱,每日每夜地咳嗽不停,最後開始嘔血。這種事情自然不可能往前線報,也不能告訴在另一個城市跟教授學習的陳若之。隻有孫沁玲和許齡欣陪在她的身邊,但兩個人也毫無辦法。

一個夜晚,孫沁玲陪在她的屋裡,江時凝已經昏迷兩天,卻聽到腦海裡傳來鐘的嗡嗡聲。

這是任務完成,即刻離開的訊號。

江時凝睜開眼睛,她開始昏天黑地的嘔血,混亂之中,孫沁玲握住了她的手。

江時凝麵前看向孫沁玲,她緊緊地攥住孫沁玲,指尖發白。

她沙啞地開口,“……!”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孫沁玲著急地說。

江時凝又咳出一口血,然後嘶啞地說,“兄妹——兄妹!!兄——咳咳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孫沁玲顫抖地握著江時凝,“有我呢,你放心,我就算死也要保護好潭良和若之!!”

時間到了。

江亦如在夜晚十一點的時候,病逝大帥府。

……

數年之後,轉世輪回。

江時凝和孫沁玲、或者說馮伏曼麵對麵坐著,互相注視著對方。

“你——”江時凝開口,慢慢地說,“你這些年還好嗎?”

馮伏曼輕輕一笑。

“好得很,老娘有錢之後也包養了好幾個小白臉,怪不得男人都那麼花心腸,原來這麼享受。”

江時凝有點無奈。

“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馮伏曼挑起細眉。

“我又不是故意不找你,我這昨天才回國!這速度夠可以了!”她不滿地說,“怎麼我就非得遇到困難來找你幫助啊,你看看我現在的咖位,你再看看你的!好不好意思。”

“行行行,你厲害。”江時凝無可奈何地笑道,“那馮小姐到底為了何事啊?”

馮伏曼揚起下巴,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份合同,推給江時凝。

“說好的報恩,老娘言之必行。”馮伏曼輕哼道,“江老板,簽了我,我來扶貧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接的是27/28章

本文可能沒有反派,因為最大的boss是江時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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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的字數

告訴我一個教訓

再也不要 自己立fg 上章說什麼一章寫完的大話 我快自己把自己盤成壽山石了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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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講信用的作者,必須關注了

我這麼慘了,讓我打次廣告o(╥﹏╥)o據說點進我名字就能關注我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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