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要麼繞道而走,要麼擦著他的肩膀而過,仿佛不認識他這人般。
平時在大院裡踢球遇見蘇桃買冰棍的時候也是。
蘇桃甜甜地叫他們:“延生哥,州飛哥,大量哥。”
就是不肯叫蔣雁池。
蔣雁池舌尖舔了舔後槽牙,心想這小丫頭該跟他置氣到什麼時候。
其他小夥伴也察覺了兩人之間的暗湧,也試圖勸和過。
一個還在生氣,一個不肯低頭。是怎麼看都不會和好了。
打破這個僵局的這是蔣雁池生日。
蔣父那天破天荒地給了一張卡給他,讓他請朋友吃飯,聚一聚什麼的。
蔣雁池邀請了很多好朋友,包括蘇桃。
他本以為公主會不理他的,誰知梁妍說這事包她身上,結果真把小桃兒請來了。
蔣雁池的生日在一家會所舉行,大部人陸陸續續來齊。
蔣雁池與人談笑時瞥向門多次,也不見小桃兒的身影。
電話也打不通。
蔣雁池以為她還在生悶氣,等了半個多小時。
梁妍又催他切蛋糕,一行人也跟著催。
燈一關,燭火點明,一行人鼓掌尖叫,好不熱鬨。
等切完蛋糕蘇桃才姍姍來遲,她來得及,額頭上還蒙著一層薄汗。
“怎麼這麼晚?”蔣雁池問道。
蘇桃沒理蔣雁池,而是壓低聲音問梁妍:“你為什麼要給我錯誤的地址?”
明明是城東,她給的卻是城西的地址,害得蘇桃白跑一趟。
其他人都在玩鬨,無心注意這邊的插曲,儘管蘇桃壓低聲音,但蔣雁池還是聽到了。
蔣雁池若有若無地掃了梁妍一眼,笑得涼薄。
梁妍心一慌,誠心跟蘇桃道歉,說自己弄錯了。
梁妍拉著她,以一種女主人的架勢去給蘇桃拿吃的,還幫忙介紹這是蔣雁池的妹妹。
蘇桃表麵笑著,心裡卻疼得不行。什麼破聚會,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蘇桃不想跟他們講話,便跑去點歌,剛好鄭州飛在那,她比較安心。
鄭州飛不知道手賤還是什麼,應景地點了一首《少女的祈禱》給蘇桃。
蘇桃在這邊盯著字幕,正準備唱歌。人群中忽然爆出一陣熱烈的起哄聲。
緊接著他們喊道:“交杯酒!交杯酒!”
蘇桃的聲音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的,她的聲很小很細弱,像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有可能被吹滅。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
賜我他的吻
如憐憫罪人
我愛主同時亦愛一位世人
祈求沿途未變心
請給我護蔭
為了他
不懂禱告都敢禱告
誰願眷顧這種信徒
……
蘇桃的歌聲就像一根細線來回扯著蔣雁池的心,他虛虛地望了她一眼收回視線。
這邊他們還在起哄,梁妍臉上的炫耀之意未免太過明顯。
蔣雁池沒由得生出一種厭煩,語氣玩味:“喝交杯酒能讓你們看見?”
他喜歡梁妍的小聰明,但這次,她一而再而三地用錯了地方。
自從那次聚會之後,蔣雁池就有意為意地冷著梁妍。
他不是待網吧打遊戲就是和彆人踢球,反正沒存心思在梁妍身上。
每次梁妍發短信,或者打電話給他,蔣雁池都是“嗯”“好”地應著。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星期,梁妍受不了他的冷暴力,約蔣雁池出來見麵。
“我要和你分手。”
梁妍這句話存了大半的賭氣的成分,她等著蔣雁池哄她。
等她氣消,他們就和好了。
沒想到蔣雁池沒有半分挽留,順著她的話接下去:“好啊。”
“你……蔣雁池,你真是個混蛋!”梁妍睜著眼睛看他。
蔣雁池眼神頗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和我談之前,我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
“我隻不過作為你女朋友想教訓一下蘇桃,讓她彆惦記著我男朋友,這也有錯?”梁妍問他。
蔣雁池一聽到蘇桃兩個字,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他嘴角習慣性地彎起:“她對我隻是依賴過頭,以後她會自己想明白的。”
“還有你說得對,誰也不能欺負她。”蔣雁池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就瀟灑地離開了,留給梁妍一個涼薄的背影。
但凡梁妍經曆過蘇桃小時候發生的事,就不會這麼欺負她了。
他們這一群朋友捧在心尖上的小公主,要無憂無慮才好啊。
——
蔣雁池和梁妍分手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稀奇。
蔣二爺一直是這樣,陷入得快,抽身得也快,逢場作戲不過如此。
蘇桃還不知道他們分手的事,但這一場段時間她和蔣雁池的關係不冷不熱,其實她心裡是很難受的。
爺爺從小教她,山不過來,她過去。
蘇桃來找蔣雁池告白,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她喊出蔣雁池,在院子裡,月亮黃澄澄的,照在她臉上,有一種溫柔的可愛。
蘇桃看著蔣雁池,扔給他遲遲沒有送出去的生日禮物。
小公主臉上的表情堅定又決然:“我是來通知的,蔣雁池,我就是喜歡你,所以我要追你。”
“當然,我不會破壞你的感情的,我會等你們什麼時候分手了,再追!”蘇桃眼裡的情真意切得明顯。
蔣雁池愣在原地,看著她,慢慢地笑了。
——
這世上,有一種人,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之後也還不回頭。
小公主就是這樣的人,從一而終,一腔孤勇走了一路。
“從來未順利遇上好景降臨狀態,如何能重拾信心。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賜我他的吻,如憐憫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