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書房,要有家庭影院,還有後院可以種花養狗。
飄窗向著太陽,家具是歐美風,地上要鋪厚厚的地毯,因為她喜歡光腳。
書架上一半是醫學書,一半是她愛看的書。
一陣澀意浮上眼底,薑尋聽到聲響,看見謝延生依在門口。
“你什麼時候買的?”薑尋問道。
“你從東京回來後。”謝延生說。
薑尋從東京回來後,他就開始計劃買了這房子。
裡麵的設計裝修,是他這麼些年一件又一件塞進去的。
謝延生一步一步地走向薑尋,將戒指慢慢戴進她的手指,笑到:“薑尋,求婚這個應該讓你男人來做。”
謝延生是後來才知道,當初他受傷住在醫院昏迷不醒,何清藍又不準她接觸自己兒子的時候。
薑尋與老爺子做了一個約定。老爺子說,要做謝家的媳婦,你必須在某一個方麵有成績。
我給你一年時間,不靠任何人,如果有成績了。
你就是我認準的兒媳婦,誰也改不了。
這個約定隻有薑尋和老爺子知道。薑尋那個時候有什麼辦法呢?她接著演戲的話,沒有人捧著她,也沒有資源。
“那就試著出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做善事總沒錯的。”薑尋這樣對自己說。
謝延生聽到後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他們也是費苦心了。”
“以後隻有我媽對你低頭的份。”謝延生抱住她。
——
謝延生和薑尋決定去領證,是在某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
“戶口本在你這嗎?”謝延生啞著聲音說道。
“在啊。”薑尋睡眼惺忪的。
“領證嗎?”謝延生唇角泛起笑意。
薑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故意問道:“結婚之後我是不是可以不上班,當米蟲?”
“可以。”
“以後不能惹我生氣,要多哄著我,讓著我,對我好。”
“都聽寶貝的。”
謝延生一把拉她起床,幫她穿衣服。
薑尋昨晚被謝延生折騰得厲害,現在腿部那裡還生疼。
她繼續提條件:“以後一周隻能碰我一次。”
謝延生握住她的手在按在自己那裡,耍流氓道:“你問問它同不同意?”
“沒個正形。”
薑尋同謝延生是最早來到民政局的一對情侶。
向來這會冷靜示人的謝延生忍不住抽煙緩解內心的煩躁。
薑尋一個激靈:“你沒買喜糖?”
“什麼喜糖?”謝延生有些錯愕。
“就是給工作人員的喜糖,這是約定俗成的,你快去。”薑尋催他。
謝延生摸了一下她的頭,走了出去,東拐西拐,看見附近一個老大爺剛開門。
紅得發亮的喜糖就擺在櫃台裡,大爺打著嗬欠拉開卷閘門。
“小夥子,買喜糖?”大爺笑著問道。
“是。”謝延生點了點頭,遞過去一支煙。
謝延生挑了最貴的幾種喜糖,讓大爺給他包裝好。
趁著包裝的嫌隙,大爺跟他聊天:“我在民政局這開店都多少年啦,見過恩愛領證的,也見過歡喜進去中途因在財產糾紛而鬨出來,不結的,你這個是認真的嘛?”
“嗯,認真的。”謝延生笑笑。
“你要結婚的那個人,是個什麼樣子的女娃?”大爺問道。
謝延生思考了幾秒,唇角扯出一個細微的弧度:“她是一個很漂亮,善良,堅強,有些小聰明,嗯……讓我心動的女人。”
大爺裝好喜糖之後把東西遞給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小夥子,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謝延生掐了一把喜糖放在他桌上。
紅色包裝紙,上麵印著被愛神丘比特射中一男一女親吻在一起的小人的喜糖躺在玻璃桌上,此刻,陽光照進來,折射出一道又一道的光。
謝延生同薑尋坐在工作人員對麵。
“想好了?”
“嗯。”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了這個字。
“啪”地一聲,紅色地章蓋在紅色本子上麵。
這一刻,謝延生和薑尋結為夫妻,兩個名字親密地挨在了一起。
兩人牽著手走了出來,回到車裡,謝延生坐在車裡開始打電話。
“雁池,我結婚了,”謝延生鬆了鬆了領帶,語氣自得,“是不是很羨慕?”
蔣雁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十分清楚:“你丫是不是有毛病?我結婚比你早,什麼記性。”
“滾。”謝延生笑罵道。
掛斷了電話後,謝延生又挨個打電話給那幫發小,炫耀他跟薑尋已經結婚了。
“謝先生,你怕是忘了你那些朋友,有的比你更早進入婚姻的殿堂。”薑尋說道。
“可我想說。”謝延生眼神專注地看著薑尋。
他想告訴每一個人,他和十七歲遇到的那個小姑娘結婚了。
晚上,謝延生同薑尋一路散步來到了他們以前讀書的高中。
燈火幢幢,高中生還在亮著燈著晚自習。
“想進去嗎?”謝延生問她。
“嗯。”薑尋應道。
保安看見他們,說什麼也不可放行。謝延生走過去,同保安不知道說了什麼,還騙到了操場的鑰匙。
兩人牽著手進了校門。夏日涼涼的晚風吹來,將謝延生穿著的襯衫揚起了一個弧度。
熟悉的教學樓裡,薑尋製造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有藍色卷閘門小賣部,薑尋硬塞給過謝延生一瓶水。
兩個人進了操場才知道,很多外校的翻牆進來打籃球。
兩個人坐在台階下,薑尋指著對麵紅旗飄揚的那個站台。
“你記不記得晨會,我在操場下拿著你的演講稿,調戲了你。”薑尋眼睛狡黠。
“記得。”謝延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那個時候就在想,怎麼會有這麼張揚又明目張膽的女生,偏偏看一眼就不能忘記。
“那個時候遇見你,我認為遇到了光,可是那天一回家又撞見我爸醉酒回來拿錢,還打了我媽。”薑尋回憶道。
“幸好遇見了你。”薑尋笑著說。
幸好遇見了謝延生,才讓她有堅持的勇氣,走出黑暗,不停地往前走。
“你有我。”謝延生看著她。
“嗯,我有你。”薑尋親了他一口。
忽然,夏天的雨說下就下,兜頭澆了下來。
謝延生脫下的身上的外套全部罩在薑尋的身上,擁著她快步向前方去避雨。
因為有你,我不再害怕下雨天。曾經痛苦的,一到下雨天不堪的回憶不斷襲來。這些都將一一消散。
“謝延生,我說過我很愛你嗎?”薑尋抬眼看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其實說過,謝延生還想再聽一遍,他理所當然地說:“沒有。”
“我愛你。”薑尋認真的說。
要相信,“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再相逢。”
對於謝延生而言,她是他的第二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