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轉身過來打掉他的手,杏眸微瞪:“不要動手動腳。”
這在謝延生看來就是撒嬌。
薑尋起身從一包的小桌子拿出一包藍色花布呢包好的茶葉遞給他。
謝延生挑了挑眉, 沒有接。
“你不是愛喝茶嗎?臨滄普洱, 王哥家就剩這麼點了, 她老婆硬塞給我的。”薑尋不自然地說道。
她不想讓謝延生以為她在處處想著他。
果然, 謝延生揚了揚半邊冷峻的眉毛,唇角翹起,接過那包茶葉。
再往下,兩人相對無言。似乎碰哪個話題都是禁忌。
“蔣雁池和小桃兒領證了。”謝延生冷不丁地透露這個消息。
薑尋石化了好幾秒, 還沒有消化掉這個消息。
“啊?為什麼, 蔣二爺不是不喜歡小桃兒嗎?”薑尋疑惑道。
謝延生嗤笑一聲:“誰知道他腦子裡想得什麼, 總之情況有點複雜, 然後他們就匆忙領證了。”
說風就是雨,還真是他們的性格特點。
對比謝延生和薑尋, 一個步步緊逼, 一個猶豫不決, 拖拖拉拉這麼多年。
“所以, 你什麼時候回家?”謝延生話鋒一轉。
他說的那個家是兩人共同的家,是回到他身邊。
即使這兩者沒什麼關係,謝延生隻是想將這句話問出口。
薑尋的眼神有些閃躲:“我……我說不清。”
她不覺得這是最好的時機。薑尋也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她有計劃去下一站的地方。
氣氛冷了下來,忽然新郵件的提醒聲打破了這番沉默。
薑尋拿出一旁的手機,點了查閱郵件。
裡麵的內容讓她眼睛一亮, 薑尋整個人都放鬆起來。
是薑尋原來支教的貴州山區小學校長發給她的一段視頻。
薑尋坐在一邊, 抱住膝蓋, 點開視頻。因為信號不太穩的問題,信號轉了好幾圈。
緊接著,視頻上麵出現好幾個小腦袋。
他們揚著笑臉,對視頻這頭的薑尋說話。
“小薑老師,我參加了學校的美術比賽,拿了一等獎呢。”小孩說道。
“小薑老師,我學會了做手工,校長說等我把千紙鶴折到了一千零一個,你就能回來看我們了。”
“小薑老師,我們好想你。”
薑尋看著視頻目不轉睛,嘴角一直上揚,忽地就落下淚來。
晶瑩的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旋即炸開一朵小花。
謝延生俯過身去,伸出指腹動作輕柔擦掉她的眼淚,誘哄道:“彆哭了。”
過了一陣,薑尋哭完之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摸了摸鼻子,嗓音有些啞:“好了,我沒事,你出去吧。”
謝延生勾了勾唇角,感情用完他就扔。
謝延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半晌,他正色道:尋尋,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家?”
所有的玩世不恭,鬨或不鬨,都繞回這句話來了。
謝延生為什麼來這裡,知情的人心知肚明。
“我有計劃沒有完成。”薑尋老老實實地說。
謝延生沒有接話,半晌,語氣自嘲:“薑尋,有時候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否則怎麼那麼狠心,在他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經曆生死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不是她。
他是什麼心情。
薑尋認真地看著他,十分坦蕩:“我愛你,但這次我想成為更好的自己,才能好好愛你。”
謝延生扯了扯嘴角,說來說去,她還是在這犯倔,不肯跟他回家。
兩人的關係又退回原點,薑尋有些無奈,謝延生怎麼講都講不通。
換個角度想,他可能真的很愛自己吧。
薑尋打了一個電話給蘇桃,電話接通沒兩秒,電話那頭就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尋尋姐,你終於想起我來啦。”
“你什麼時候結婚了也不跟我說。”薑尋把話題扔了回去。
“這不是你忙嘛,”蘇桃在那邊聲音聽起來還算輕快,“等你回來,找我們吃飯啊。”
薑尋敏感地抓住了“我們”兩個字,看來小桃兒至少這會兒來說,是幸福的。
兩人絮絮叨叨地聊了一會兒,忽然,薑尋網絡信號不穩,聽小桃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周圍要休息的人多,她又不好吼著嗓子和蘇桃聊天。
隻好發了個消息給她,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聊。
——
他們待在臨滄的時間僅剩兩天。
救援軍人本著不放棄每一個生命的原則還在不知疲倦地搜救那些失蹤人員。
剩下的人則負責災後作業重建和心理疏導。
因為那天晚上不愉快的談話,薑尋和謝延生的關係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
薑尋再儘量避免提到那個話題。
謝延生他們每天在災區跑來跑去,忙得不可開交。
但這裡的人知道的一點是,醫療隊的謝延生,自己同事不使喚,彆的誌願者不喊,偏偏愛使喚薑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