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我後悔了。”
“我們能不能重頭來過?”
“對不起。”
“你拿了三百萬這事我不在乎,我假裝不知道就是知道你自尊心知道。從頭至尾,我在乎的是當年無論在身後怎麼求你,你還是決絕地離開了。”
“我恨你,更恨我自己。該死的,即便如此,我還是愛你。”
空氣是死一般的沉寂。再開口,薑尋伸出手摸了摸謝延生漆黑的短發。
她的嗓音很弱,渾身的力氣被抽乾:“謝延生,算了吧。我們兩個相差太遠啦。今天我能被你媽羞辱一次,以後也能。我曾經很努力地想去消除這道偏見,發現不行。”
“你再等等,給我一些時間。以後和我在一起的人是我,我會處理好。”謝延生腦袋埋在她頸側,兩人緊緊相貼,一動也不動。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薑尋沒有再開口應他。
她怕了。
她也怕謝延生知道過去那個不堪的自己。
謝延生再抬頭,眼睛發紅,眼神鎖著薑尋似要把她拆腹入骨,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人的心怎麼這麼狠。”
——
其實也不算失戀,沒有酩酊大醉,也沒有痛哭流涕。
薑尋這次的情緒比以往更沉默。她請了三天假,不分晝夜地睡,醒了就去廚房煮份麵吃。
然後邊看綜藝邊吃飯,吃完之後就放空發呆。
她追了謝延生這麼久,換來他的主動,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是兩個人之間橫亙了太多。
有天,薑尋調了戲曲頻道,裡麵的人唱著唱著,她就忽然落下一滴淚來。
“他是一座高高的山,不是我爬的矮牆頭。”
三天過後,薑尋跟個沒事人一樣,拍戲,過生活,偶爾跟朋友逛街。
好像謝延生三個字沒有在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出現過一般。
至於謝延生。大家都覺得,以前謝延生的冷是那種表麵的,其實有問題去請教他或者有事詢問,他都會一一作答。
而現在,人人都覺得望京第一區外科室掛了一股西伯利亞寒流,而寒流中心就是謝延生。
惹得平時連連往他辦公室裡鑽的對謝醫生有意思的人望而卻步。
謝延生一心撲在工作上,沒日沒夜地熬。
湯醫生作為他的損友,直覺謝延生的狀態不對勁。
他雖然更為認真拚命了,但總感覺老謝身上有什麼東西在流失,整個人死氣沉沉,一副無欲無求的高冷臉。
謝延生從以前每周回老宅吃一次飯變為一個月一次,甚至有的時候以加班為理由,不回家,惹得老爺子直拍桌子,命令他周六再不滾回來以後就彆回了。
謝延生抽出一晚上的時間回了老宅,氣氛比以前僵持。
何清藍特彆吩咐阿姨多做了幾道謝延生愛吃的菜。
照例是家長問話,謝延生應答。談完工作,他們繞來繞去又說到了謝延生的人生大事上。
謝延生爸爸發了話:“你爺爺那個戰友的女兒去見見,我們就不摻和了,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話題聊。”
“好。”
意外地,一向反對相親的謝延生居然答應了。飯桌上的家長無一不訝異,眼神快速交流著。
接著謝延生淡淡地瞥了何清藍一眼,那眼神讓她心莫名一驚。
“媽,這次你要先給我把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