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溫柔鄉 千熒 12781 字 2024-03-28

紗布男人擦了一把汗:“沒想……沒想乾什麼……”

紗布男人不知道謝延生什麼來頭,但知道他看起來就不簡單。紗布男人見謝延生出入這家會所自由。

他半路進來這間包廂的時候,挑了一個角落窩在沙發裡。陳崢語氣尊敬:“延哥,我這剛進了一批好酒,等會讓人開了你品品。”

“嗯。”謝延生淡淡地應道。

能讓陳崢這麼心甘情願尊敬的,望京裡找不出幾個。

沙發男人越想越心驚。他媽的,今天怎麼這麼點背。

過了一會兒,謝延生從兜裡摸出一根煙咬在嘴裡,身後有人立即上前來送火,“叮”地一聲,銀質打火機彈開。他微低著頭,湊前去點燃。

下一秒,氤氧的白煙從謝延生嘴邊呼開,彌漫在細細的浮塵中,隻留下一雙冷然的眼睛與薑尋對視。

那情緒薑尋一時間辨不出,有失望,憤怒,還有淡淡的責怪。

謝延生吸了一會兒,隨手掐滅。他倏然起身,三兩步走到紗布男人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欺負她之先來問問我。”

“可她弟弟打我在先,她來贖……我沒想過她是您的女人。”紗布男人結結巴巴地回答。

此刻的謝延生已經喝了快一瓶的紅酒,雖然他眼神依舊清明,可渾身的血氣上湧。謝延生發出一聲漫不經心的嗤笑。

他俯下身一把紗布男人的衣領提起。紗布男人也是在望京做生意的,就看對兩個高中生做的事就能判斷出他平時做的事兒臟,所以他平時不管是談生意還是出來吃喝玩樂,身後都會帶著一個保鏢。

所以一旁的保鏢立刻上前製止。陳崢無聲地朝身後看了一眼,角落裡立刻閃出三個身手利落的黑衣男人,悄無聲息地從後方鉗製住那名保鏢,另外兩位則鉗製住紗布男人。

謝延生笑笑,後退兩步伸手拽下脖子上的領帶將它扔在地上,猝不及防地上前朝地紗布男人膝蓋窩一腳,空氣靜默,靜得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紗布男人肩膀被按住,被迫下跪在地上。謝延生嘴角泛著冷意,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那人人疼得叫出聲,四肢如斷節般的疼痛,趴在地上吃了地毯的毛。

謝延生蹲下來冷著一張臉,對身後的人說:“你們放開他,我們打一架。”

接下來整個包間乒乒乓,謝延生是毫無章法地硬打,起先紗布男人是一邊擋著一邊讓他打,後來看出謝延生是喝醉了想發泄,也同他打了起來。

陳崢是有點不敢相信這是謝延生。且不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即將奔三了。他一慣了解謝延生,擅長隱忍,清冷自持,能和平解決的他就心平氣和地解決。

他這是第一次見謝延生打架。

也是第一次見謝延生為女人打架。

陳崢是認識得謝延生比較晚,所以也不完全了解他。

謝延生小時候是和蔣雁池那一群人打架長大的。少年年輕氣盛,意氣風發,覺得“武”才是證明男子氣概的方式。

不僅打架,他還經常闖禍。今天不是砸了人家玻璃,就是跟巷子口二大爺在槐樹下下棋,經常落子反悔,故意捉弄他,差點沒把二大爺給氣得心臟突發。

直到他被爺爺送去青城山上修身養性,住了一段時間。

謝延生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了忍耐和自律。

他上了青城山,跟寺廟裡的師父整天敲木魚念經,傍晚披著落陽去掃落葉。

穿著素色的衣服,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胳膊彎夾著一根破掃把,還真的像個小掃地僧。

他也是第一次在經書裡看到“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那個時候謝延生年紀尚小不懂這句話的含義,直到遇見薑尋好像又懂了一點。

可是這麼多年後,謝延生發現隻有一遇上薑尋二字,所有的隱忍和仁慈都會被她耗儘。

薑尋站在一邊喊謝延生,想讓他停下。

謝延生充耳不聞,跟個鬥氣的少年一樣跟人扭打在一起,

陳崢早已揮手讓大家散場,隻留下自己人在場。十分鐘後,包廂內一片狼藉。

謝延生身長的白襯衫紐扣早已散落,直接散開,露出一具結實的胸膛。

他眼睛沉沉,嘴角邊還有一絲血跡。

謝延生低頭睨了一眼躺在地上哎呦喊疼的男人,薄唇輕啟:“滾。”

謝延生將黑色西裝反手搭在肩膀上,一言不發扯住薑尋的手腕往外走。

他長腿邁開,步子邁得很大,薑尋被迫跟在謝延生身邊,腳步踉蹌。

薑尋不放心地回頭:“陳執浩,你……”

她一開口,紅姐就知道薑尋什麼意思,推著陳執浩的胳膊往外走。

人都走後,陳崢看著一地的狼藉,吹了一個長長的口哨。

謝老板衝冠一怒為紅顏。

這個新聞八卦夠他在圈子裡吹好幾天了。

薑尋被謝延生帶下樓,偏頭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便知道謝延生怒氣滿滿。

她的手被攥得生疼,又不敢喊,薑尋邊被扯著邊回頭看陳執浩,眼神關心。

路燈下,謝延生沉著一張臉,氣壓極低。

“你先放開我好嗎?”薑尋試圖喊他,她聲音放軟,“你弄疼我了。”

謝延生眉毛一動,這才放開她。

薑尋從包裡找出一包紙遞給謝延生,試圖安撫他:“你自己先處理一下,等我十分鐘好不好?”

喝醉後又打完架的謝延生此刻無聲地接過紙巾,走到不遠處抽煙。

此刻,薑尋走到陳執浩麵前,已經換了一副麵孔,神情嚴肅,像個訓人的家長。

“覺得自己英雄救美很厲害?”薑尋抱著手臂看著他。

不等陳執浩回答,她冷笑評價道:“愚蠢!”

“你看看你給大家惹了多少麻煩?要不是今天有認識的人,你覺得你現在能安然無恙的走出來嗎!”薑尋劈頭蓋臉地罵他。

“我沒做錯,”,陳執浩挺直背脊,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是你相好?”

陳執浩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學校的同學在這裡一起兼職,他做為一個男生怎麼能看到她受那種人渣的欺負。

至於薑尋,他知道說什麼能讓她不開心,所以他就是要刺她。能傷害到薑尋,他陳執浩也算做了一件功能無量的好事了。

紅姐在這邊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推陳執浩的肩膀,神情嚴肅:“你怎麼說話的?她可是你姐!這些年你給她添的麻煩還少嗎?!”

陳執浩被這些自以為是的人教訓十分不爽,他揚著下巴,眼神裡流露的全是憤怒和仇恨:“這些都是她欠我的!她不是我姐,她隻不過是個……”

另一邊不遠處的謝延生一根煙抽儘,聽見他們的爭執聲而緊盯著陳執浩,他心裡感覺有什麼要破土而出了。

而陳執浩對上薑尋,她的臉色灰敗,漂亮的瞳孔裡流露出一絲祈求和脆弱,他的心被什麼蟄了一下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陳執浩好像個鬥敗的公雞,低下頭。倏忽,他轉身背對著他們。夜晚更深露重,寒氣四起,陳執浩就穿著一件單薄的灰色衛衣,少年的身高不知不覺往上躥了一個個頭,而露出一截被凍得通紅的腳踝。

薑尋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陳執浩單手將身後的帽子蓋在腦袋上,等回過頭來的時候臉色已經無異了。他扯著嘴角說了一句:“你記住,你又欠我一次。”

紅姐朝著他後腦袋給了一掌:“行了,說話沒大沒小的,你要是我小孩我早抽死你了。”

“以後彆出來打工了,你還小出了事誰負責,錢不夠跟我說,”薑尋看著他,停頓了幾秒,語氣自嘲,“我知道你不想用我的錢,等你有能力了,你再來我麵前扔回給我,我一張一張撿起來,”

不等陳執浩有所反應,薑尋朝紅姐遞過一個眼神,衝他們揮了揮手,同謝延生一起走了。

兩個人都喝了酒都不能開車,薑尋叫了一輛車,一同坐在後座。興是折騰了一晚上,謝延生闔眼躺在後座上,微長的睫毛輕纏,輕輕地覆在眼瞼下。窗外的霓虹透進來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看起來十分英俊但又帶了點難以接觸的虛幻。

薑尋偷偷看了他一眼,見謝延生沒什麼反應。她去謝延生衣服裡摸出他的手機,低下頭給紅姐發簡訊:紅姐,今天又麻煩你了,我挺不好意思的。你幫我多教育一下那小子。還有,我看他個頭已經高了,幫我買兩套衣服給他。

紅姐迅速回道:跟我客氣什麼,我會幫你教訓這死小子的。

到小區樓下後,薑尋猜,謝延生心底還是有一股怒氣的,雖然他臉色已經沒有先前那麼臭了,但他走路步子邁得很大,兩條長腿邁得很開,把薑尋甩在後麵。

兩人乘坐電梯上樓,一路相對無言。到了門口,薑尋判斷不出謝延生到底醉到了什麼程度。

薑尋伸出手提醒他:“鑰匙。”

謝延生無聲地看了一眼她白嫩的掌心,無動於衷地收回視線。

薑尋感到無奈,俯身去謝延生身上找。西裝口袋裡沒有,她隻得低下頭去摸謝延生的褲袋。

謝延生今天穿了一件貼身的黑色西裝褲,褲子微繃,隱隱透出結實的長腿線條,禁欲味十足。

不過此刻薑尋卻無暇欣賞謝延生,她今天是真的折騰累了,趕了一天的通告,晚上又鬨這麼一出。她隻想快點開門,進去泡個熱水澡最後睡個好覺。

薑尋俯下身,一隻柔軟無骨的手掌摸進他褲袋裡,貼著他的大腿根,掌心的溫度皆到之處,引起了謝延生的戰.栗。

他鋒利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猛地攥住薑尋的手,從另一邊摸出鑰匙遞給她。

薑尋開門,一進來一室漆黑,她想站在玄關處換鞋。於是去推謝延生的胳膊,她的尾音不自覺地拖長,帶了一點撒嬌意味:“你開燈呀……”

那個“呀”字隻吐出一半,謝延生沉著一張臉猛地將她抵在門板上,整個人的身影完全地籠罩下來,眼睛緊緊地鎖住她,讓薑尋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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