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掌聲足足有十幾秒才停下來,足以知道他們有多驚喜和滿意。
聽說司空夏選手才剛學完編舞沒兩天,回國後才加上跳躍練習,在這麼短的時間有這樣的豐碩成果,不愧是全村的希望!
單天華抓緊時間把采訪工具裝好,讓同事繼續拍接下來的雙人滑隊測。
而他自己迅速換下助理小藍,親自接過剩餘選手的采訪任務。
這邊媒體公開日的單人采訪形式和混合采訪區差不多,隊測比完一個選手,就來這邊接受媒體記者的采訪。
譚綺美的采訪剛完成,記者們趁著空檔擴寫提綱、檢查錄音筆電量等等。
單天華看著剛才記錄的信息,很快便列出五六個提問大綱。
“……鼓勵教育。”
“你說什麼?”單天華筆尖一頓,轉頭看向旁邊的同行。
“啊?”那人愣了一下才想起剛喃喃自語的話:“哦,我是說大家對司空夏選手的鼓勵式教育會害了她。”
“怎麼說?”
他貌似不認識單天華,看到有人願意和他探討,便迫不及待的點評道。
“首先,今天這場隊測就能看到很多缺點。”
“我看不到任何表演,隻覺得“趕”。前半段體能充足缺點還沒那麼明顯,下半場後開始失誤連連,完成三級編排步法很吃力,那引以為傲的跳躍技術幾乎都有存周、搭冰的情況。”
他搖搖頭,語氣遺憾之中還帶點憂國憂民。
“誠然,編舞比上賽季出色很多,但編排難度下降也是事實,從整體來看,我個人覺得司空夏選手退步了,表現比上賽季還要差。”
“……”單天華竟一時無言以對。
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體壇報記者,她迅速撇清關係的一擺手,表示這位“專業人士”可不是他們底下的人。
單天華再回頭,看到那人一副尋求認同的表情,乾咳了一聲。
“你知道成年組的賽時會比青年組長吧?如果你有仔細看,應該會知道她的跳躍難度不降反升,定級是一回事,實際完成情況是一回事,編排難度的問題,得看放在哪個方麵上看,這點,你不清楚嗎?”
那人笑道:“我知道,我又不是剛入行,但問題是雪麗十五歲時,就已經後半段壓3A,有高級三三,有三級以上的定級步法、旋轉,到了成年組,編排難度肯定更高。”
“上賽季還能以難度跳躍贏了雪麗拿下世青賽冠軍,這賽季,司空夏想以這種表現再贏雪麗、再站上領獎台,真的機會渺茫啊。”
單天華終於知道為什麼沒人和他“探討”了。
他的意思,不就是孩子努力學習終於拿到全級第一,外人還要批評她不夠努力不夠優秀,說外麵還有全省全國第一呢。
自己不表揚就算了,還要讓彆人同樣苛刻,殊不知,司空夏獲得的世青賽冠軍,還是華國女子單人滑曆史上第一位。
與這種拎不清的同行自然沒啥好說,單天華敷衍了兩句,總算等到司空夏露臉。
才剛下場,司空夏的氣息還沒完全平複。
她擦拭著額頭熱汗站到鏡頭前麵,便一眼就看到了那位《體育報》的單天華主編。
作為花樣滑冰報刊的龍頭老大,他當仁不讓獲得第一個提問權。
“司空夏選手你好!這裡是體育報——首次展現新節目就給了我們很多驚喜,該古典音樂的選曲還是以前沒試過的華麗風格,不如和我們分享一下,演繹時會以怎麼樣的情感去表達呢?”
司空夏都做好了采訪一開始就被問升組、未來目標之類的難搞問題,倒沒想到單天華主編沒有把新節目當成配角,問題還挺溫和。
“……是呢,選曲風格是第一次嘗試,介於曲子的背景,在演繹時會注入更充沛的情感,像在編排中也有更多表達自己、放開來的一些肢體表達。”
《第二號圓舞曲》是創於弗勒爾二戰前,當時社會動蕩,壓抑反叛的情緒會比較多,在司空夏的個人理解下,那是就算頭頂陰霾也要明朗、充滿希望的情感,是積極享受當下的表達理念。
“不過這套節目練習時間不長,編排不夠熟練,技術也不夠穩固,在之後的時間我會針對每個問題努力去改正,儘力做的更好。”
“好的,非常期待你有更完美的表達。”
“司空夏選手你好!這裡是體壇報,今年是從青年組轉變為成年組的關鍵一年,新賽季即將麵對世界強者,你覺得自己身心都準備好了嗎?升組的決定是如何定下的呢?”
“升組的決定是在世青賽後與教練一起討論決定的,準備的話,沒到正賽怎麼準備都會感覺不夠吧。”
司空夏笑了笑,沒繞彎子,直道:“到目前為止我技術上還有很多缺陷,麵對世界強者實力還不是很夠,但怎麼把不足轉變為進步的動力,把錯誤和懊惱當做上升的階梯,這會是我在新賽季要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