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婼也是掐準了寧老夫人希望寧陽侯府長久榮盛的心思,才敢在寧老夫人麵前主動提起江雲淵。
因為她知道,此刻的寧老夫人怕的不是她和江雲淵有了點什麼剛萌芽情愫,反而是怕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下一刻,寧老夫人果然拉著寧婼的手問她:“婼娘,你說那位公子,他是金陵江家的人,你可確定?”
“我不確定呀,祖母。”寧婼搖搖頭,如實稟告,“婼娘沒有見過金陵江家的人,我隻知道那位公子說他在家中排行第二,對了——”
“那位公子他……”寧婼頓了頓話音,抬頭望了寧老夫人一眼才繼續道,“雙腿有疾,不良於行。”
寧老夫人聞言果然怔了一瞬:“雙腿有疾?”
寧婼點點頭道:“嗯。”
寧老夫人聞言卻笑了笑,拍著寧婼的手背道:“好孩子,祖母今日叫你過來,就是想看看你是否還在為那隻貓兒傷心,既然你現在想開了,那便好了。”
寧老夫人絕口不提她今日叫寧婼過來的真正目的,隻是說:“既然顏如玉的岑老板欣賞你的畫,你也可以再多畫些話帶去書齋,金陵江家是門第世家,家中子孫無一不學識淵源,倘若你再遇到那位江公子,你們也都喜歡黑貓,倒是可以請他指點指點你畫貓的畫技。”
果然如此,寧老夫人這些話和當初她帶寧妙寧妧去承恩寺上香的意思是一樣的,說白些,就是寧老夫人希望寧婼能打動那位江公子,讓他請媒人上門提親。
如果真的能和金陵江家結成姻親……寧老夫人光是想想,麵上就已經笑起來了。
她根本就沒在意,寧婼和她說的另一句話——那位江公子雙腿有疾,不良於行。
她都不曾問過寧婼那位江公子性格如何,樣貌如何,人品如何,就單憑一句“金陵江家”便足夠了。
換句話來說,大概正是因為如此,寧老夫人才覺得寧婼和那位江公子可以有些什麼,或許在她心底看來,寧婼就是沒有辦法得到一門可以和寧妙寧妧那樣好的婚事。
所以寧婼看著寧老夫人臉上真情實感的笑意,眼裡的眸光淡了下去,但她今日過來,是為了利用寧老夫人去幫她做一件事。
於是寧婼又問寧老夫人:“可是祖母,萬一那位江公子,不是金陵江家的人呢?”
“這個你放心。”寧老夫人安慰寧婼道,“祖母會讓人去打聽這件事的。”
“好的,祖母。”寧婼笑了笑,離開了世安居。
寧婼清楚的明白,她沒那個本事也沒那麼多人脈找人去問金陵江家是否真的有位不良於行的二公子,可是老夫人可以啊,那她完全可以利用老夫人去幫她做這件事,多好啊,根本不需要花費她什麼心神。
寧婼回到蘭芷院後,又鋪開畫紙優哉遊哉地開始作畫。
她挺喜歡畫她的芝麻的,而且她在老夫人那也說了,要是日後她都不拿畫出門了,那倒有些說不過去,所以寧婼就打算再畫幾幅,有空再拿去顏如玉書齋那邊轉轉好了。
結果寧婼剛剛起筆,逐雀就風風火火地跑進屋子裡來了,上氣不接下氣道:“……姑、姑娘!”
“怎麼了?”寧婼沒有抬頭,提筆在紙上花了一根黑貓毛,“什麼事讓你急成這樣?”
“奴婢剛剛出門給您買雲片糕時……聽見一個消息!”逐雀終於喘勻氣了,神神秘秘地湊到寧婼麵前,“您肯定猜不到是什麼消息。”
寧婼笑了她一聲:“你都這麼說了,我肯定猜不到了。”
逐雀卻央著寧婼道:“姑娘您還是猜猜看嘛,萬一猜出了呢?”
“我猜不到的。”寧婼一心一意畫她的貓圖,“你就彆賣關子了,直說吧。”
“太子回來了!”逐雀大聲道,“太子他已經回到東宮了,這個消息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寧婼聽完逐雀這話還真的愣住了,高懸的筆遲遲沒有落下,直到墨汁都滴到了畫紙上,她才反應過來,又問了一遍逐雀:“這是真的嗎?”
“這麼大的事難不成還有假嗎?”逐雀給寧婼說,“聽說太子的確是被江南那個貪官給暗算了,但是他並沒有受傷,是後來一批不知出處的神秘人士一直在追殺太子,還讓太子受了重傷,太子不得已才隻能藏著暫避風頭,等傷養好了才回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