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據了身體也相當於是死亡,但至少在父母看來,女兒隻是性格大變,人還安然無恙,過得也還算幸福。
不過不想死,不代表她不會對這具身體做點什麼。誠然,在自己好好的身體上留下醜陋的痕跡會很難看,但誰讓她攤上這種倒黴事,她防備不了穿書者,給她們添點堵也是好的。
其實寇槐序一開始是想毀了自己的臉,但是她拿著刀,比劃了幾次也下不去手――不是因為舍不得,而是有點怕疼。<</p>
在被穿書者占據身體以前,寇槐序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從小錦衣玉食,沒有遭遇過什麼大災大病,在開始接觸家裡的生意後,雖然一度十分勞累,但也僅僅是勞累而已。後來身體被占據了,她一直以靈魂形式存在,更是一點痛感都沒有,也不會餓。
在這樣的前提下,突然一下子就要往臉上下刀子,她是真的很難做到,於是最終選擇把難度稍微降低一點,先從手臂上開始。
冰冷且鋒利的刀刃劃破肌膚,那一瞬間隻是微微的疼,稍微大意一點可能都感覺不到,但是隨著血珠一顆顆從傷口處冒出來,痛意也點點湧了出來。
寇槐序劃下去一刀又一刀,細細密密的痛感交織成一張大網,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其中。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感受到疼痛,是真的很痛,但她卻忍住了,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化,因為這種疼痛感,給了她真實的感覺――這是她的身體!
……至少目前還是。
寇槐序被秦雋拉著,出了主臥,一路穿過書房走廊,往玄關走去。到了大門口,看著秦雋伸手要去開門,她才不緊不慢的開口,“秦雋,你是睡糊塗了嗎,準備就這樣帶著我去醫院?”
秦雋聞言,回過頭看來看寇槐序,她還穿著絲綢睡裙,貼身勾勒出完美的曲線,裙擺上的血跡看起來很明顯,而他自己也差不多是同款的造型。
秦雋愣了兩秒,他真是有些急糊塗了,又拉著寇槐序回房間,各自換了衣服,這才重新出門往醫院去。
兩人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兩點多。
重新躺回到床上,秦雋隻覺得身體明明已經疲倦到了極點,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一閉上眼,滿腦子裡都是之前看到的那些畫麵,寇槐序坐在梳妝台前笑的樣子,讓他覺得}得慌的同時又覺得心疼,心底還有一種隱約的不安情緒浮動。
“槐序,你睡了嗎?”秦雋小聲問。
枕邊人動了動,算是回應。
秦雋沉默兩秒,又問,“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寇槐序的回答十分敷衍,“你就當我是鬼上身了吧。”
秦雋不再說話,臥室裡頓時安靜下來。
寇槐序在痛意的陪伴下,沉沉睡去。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夢到了小時候的一些事,夢到爺爺說起自己名字的由來,夢到了自己種在老宅院子裡那棵樹。
夢裡烈日高掛在空中,光線十分刺眼,寇槐序抬手擋住眼睛,隻覺得手臂灼痛。結果下一刻,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忽然出現在身邊,替她遮擋了灼熱的陽光,一陣微風迎麵吹拂,寇槐序隻覺得身上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一點點消失了。
寇槐序第二天醒來時,秦雋已經出門了。她並不急著起床,隨手撈了枕頭塞在背後,靠坐在床上回憶夜裡的那個夢。她小時候經常聽爺爺說起,很多時候夢境其實是有
含義的,她以前從不相信這些,現在經曆了那麼多詭異的事情,忽然又夢起久遠的時,一時不免不想。
隻是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寇槐序笑了笑,很快眉頭又皺起,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她忽略了。
她環視整個屋子一圈,最後視線落在自己纏了繃帶的手臂上――
……昨天一直糾纏著她的痛意,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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