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騷怎麼可能不吃這套,他就是故意逗弄路源,好能讓他理所當然問出這句話,“……晚上,非得回家嗎?”
“也不一定。”
“叫家政。”
“好!不回去了!”路源笑起來,也和他開了個小玩笑,他這麼說,“我又要和姑姑編故事了,我都覺得自己以後能做編劇,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偷情?”
黎琮嘴角的弧度一瞬間的僵直,無法像路源那般笑的開懷。
他開始不滿足了。
這不是個好兆頭。
路源沒有得到答案,也不在意,他拿出手機給路行娜打電話,臉不紅心不跳的撒了個謊,他的謊言是連載的,一環接一環,沒有路傑戳破,路行娜很容易就相信了。
掛斷電話後,路源笑的更加開心,“搞定了!我晚上可以留在你這裡。”
看他如此期待今晚,黎琮也不由的期待起來,他發自內心的認為這個周末是幸運的,一切事情都順利。
很久以後,黎琮回想起今天,隻覺得命運難以捉摸。
……
翌日清晨。
路源被火車鳴笛的聲音吵醒了,他翻了個身,與黎琮拉開一些距離,將頭塞進了被子裡,“煩死了……”
路源在這幾乎沒睡過懶覺,這個地方離鐵路實在太近了。
黎琮也醒了,他輕輕拍了兩下路源的肩膀,安撫他的起床氣,“忍一忍,今天就搬家了。”
搬家!
路源嗖的一下從被子裡竄出來,頭發亂糟糟的打著卷,眼睛睜開了一隻,另一隻黏糊糊的粘在一起,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臉很白,有點腫,發麵大饅頭似的,“現在幾點?”
“六點多,搬家公司八點半才來,不用著急。”黎琮知道他不會再補回籠覺了,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臉,軟綿綿的,手感極佳,“起來吃早餐嗎?”
路源還犯著迷糊,隻是乖順的點點頭。
黎琮和他相處的時間越長,越覺得路家好家教,這麼嬌慣著長大的寶貝疙瘩,居然半點惡習都沒有,不抽煙不喝酒,早睡早起,還知道吃早餐。
“等著。”
路源不會躺在床上等的,他爬起來,像往常一樣和黎琮一起擠進浴室。
正在給自己擠牙膏的黎琮看了他一眼,笑了,“粘人精說的就是你。”
“不是節省時間嗎。”
“把褲子挽上,彆弄臟了。”
路源在這沒有睡衣,他穿黎琮的,睡褲要不挽上點就會拖地,黎琮家的衛生間地板有點塌陷,總是有一些積水,所以每次路源洗漱的時候,黎琮都會讓他挽褲腳。
“嗯!”路源美滋滋的彎下腰,生平第一次對搬家這件事這麼期待。
洗漱過後,黎琮去廚房做早餐,他昨天晚上把該收拾的東西都裝進了箱子裡,廚房隻剩下一些簡單的調料和基本餐具,“蛋炒飯行嗎?”
“什麼都行!”路源趴在沙發上,盯著他的背影看,隻覺得他係圍裙和穿白大褂一樣帥,根本脫離不開視線,心情一好,又哼起了曲。
黎琮聽到聲音,看了過來,“你就不能好好唱嗎?”
“我記不住歌詞呀。”
“記性差還有理了,你哼的是什麼歌?”
路源當然不能說,他哼的歌現在還沒被創作出來呢,“隨便瞎哼的。
黎琮將雞蛋打進碗裡,一邊攪著蛋液一邊說,“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麼去學金融,學音樂更適合你。”
“呃……”路源心虛了一下,不過經常撒謊讓他的心理素質強大了不少,這會吹起牛來也很順暢,“我的音樂素養都登峰造極了,還用學嗎,金融更有挑戰性。”
“我要打你了。”
路源因為這句話笑出了聲,黎琮也笑了。
在遇到路源之前,他可從沒把快樂會傳染人這事當真。
篤篤篤——
敲門聲打斷了路源的笑聲,他坐起來,有點詫異的問黎琮,“搬家公司不是八點半來嗎?”
“是啊,約好了八點半。”黎琮這邊已經把雞蛋倒進鍋裡了,他騰不出手。
路源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的男人,他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眼睛很大,皮膚很白,嘴唇上有唇珠,若非神情太過於冰冷,那張臉便和路源有五分相似。
路源隻是看他眼熟,懵懵的問,“你哪位?”
那人揚起嘴唇,眼裡頓時流露出些許沾染得意的媚態,“我找黎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