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2 / 2)

陸行舟毫不留情,一鞭便將荊棘抽得粉碎,回手再一鞭,鞭梢一卷,纏住荊叢脖子將他甩了出去。

“咳……咳咳……”荊叢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說幾句真話你就受不了了?”陸行舟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憐憫,“給白靈犀帶來這一切災難的,難道不是你?”

荊叢強撐著爬起來,抹去唇角的殘血,怨毒地笑道:“能站在彆人麵前說風涼話,不過是因為事情沒發生在你的身上。”

“領導,彆跟他廢話,”石飲羽聽他這話鋒不像是什麼好話,下意識不想讓陸行舟聽見,大聲道,“直接一鞭抽死,為民除害!”

說著手指悄悄捏了個訣,荊叢若敢說出一個不好聽的字眼,他就讓他再也沒有機會說話。

陸行舟轉過頭來,視線直接看向石飲羽的手指,然後緩緩上移,和石飲羽對視,眼神裡的警告意味十分明顯。

石飲羽唇角上揚,擠出一個燦爛的假笑,雙手張開,宣告投降。

陸行舟轉回去。

石飲羽的假笑瞬間垮下來:奶奶的!幫彆人懟老公,你很棒棒哦。

不過這麼敏感的靈識,世間除了愛妻,應該也沒有第二個了吧,隻是不知道身體是不是也……

“你說得沒錯,”陸行舟道“我能站在這裡說風涼話,是因為事情沒發生在我的身上,也不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

荊叢冷笑:“話不要說得太滿。”

“如果,出於什麼原因,我必須殺死自己的愛人……”

石飲羽脖頸微微一僵,維持站立在原地的姿勢沒動,轉動眼珠,不動聲色地看向陸行舟。

聽到他冷淡的聲線緩緩說道:“那他必然是到了罪大惡極、非死不可的地步,否則,即便有千難萬險,我也會保他。”

石飲羽勾了勾嘴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陸行舟直直地看向荊叢:“敢問理事長,白靈犀究竟是犯了什麼錯,要被你親手殺死?”

“陸組長忠於感情,令人佩服,”荊叢漠然道,“隻是你拿自己的愛人來類比白靈犀,未免太可笑,我和他,並非你和魁首大人這樣的關係。”

陸行舟麵露訝色:“哦?”

“哎,你把話說清楚,領導和我什麼關係?”石飲羽注意力直接跑偏。

荊叢低頭看著白靈犀,慢慢單膝跪下去,乾枯的手指在他臉上懸空片刻,摸了摸旁邊的荊棘葉子,啞聲道:“靈犀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救了我,我可是魔,恩將仇報難道是什麼新鮮事?董事長需要上百年的犀牛皮給義父治病,而我恰好認識那麼一隻通天犀,殺他不過是理所應當。”

陸行舟麵無表情:“既然殺他是理所應當,那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多周折來複活他?”

“我想讓他死便死,想讓他活便活。”

“可是現在看來,他並不想活。”

“這可由不得他!”荊叢桀桀地說著,“強行催動義軀和靈魂的融合,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啪啪啪……石飲羽懶洋洋地拍了幾下巴掌,涼涼道:“厲害呀。”

荊叢倏地偏頭,用眼角狠戾地瞥向他。

就聽石飲羽慢悠悠地說:“你說你和白靈犀不是領導和我的關係——先不論領導和我是什麼關係——你是想說,你就是個恩將仇報的混球,白靈犀當年救你是他眼瞎,是吧?”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和白靈犀是什麼關係,彆人根本不在意,沒有人那麼關心你的,年輕人,反而你這麼鄭重其事地澄清,更讓人起疑心啊,就像張三的老婆鄭重其事的告訴他,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的,重要的事情說上三遍,張三是不是更懷疑隔壁老王了?”

這特麼什麼鬼例子?

陸行舟無語地橫了他一眼,輕聲罵道:“你彆添亂……”

“這不是添亂,是我作為旁觀者的一點淺薄的見解而已,”石飲羽道,“領導,你想,無論他和白靈犀是什麼關係,他已經死罪難逃了,逐鹿之夜的那些亡魂、地底下的那些屍體,都在看著他呢,這種時候,他不為自己脫罪狡辯,反而一再強調自己和白靈犀不是那種關係,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陸行舟點了點頭:“不錯。”

“所以我想……大概我們荊理事長的名節比起生命更加重要?”石飲羽唇角帶著一抹笑意,眸子卻冷漠得像是雪山上的霧凇,他語氣涼薄地嘲道,“真是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呀,理事長此舉,該讓那幫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魔物們都無地自容。”

陸行舟若有所思,抬眼看向荊棘床上美麗而又詭異的義軀,喃喃道:“或許,理事長想保住的不是自己的名節,而是白靈犀的……”

“可笑!”荊叢打斷他,“你們的自以為是讓我感到可笑。”

石飲羽對陸行舟道:“看,領導,毫無力量的反駁……哎,你要乾什麼?”

荊叢霍地站起身,眼神怨毒地看向他。

陸行舟往前走了一步,不動聲色地將石飲羽擋在身後,對荊叢道:“每個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也無意探尋你的秘密,整個事情,對你來說,是冷暖自知的悲歡離合,對我來說,隻是一項工作而已。”

“束手就擒吧,荊叢,我會送白靈犀去往輪回,讓他投胎轉世。”

荊叢微微低頭,發絲在眼下遮出一片陰影,隻露出蒼白瘦削的下巴,他垂著眸子,沉默了半晌,慢慢側過臉,猶如尖刺一般銳利的視線看向陸行舟,輕聲道:“如果我說不呢?”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