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聽到這,又問:“那大遺,曾經言,我與王爺乃是數世的糾葛,這……可是真的?”
滄海搖了搖頭道:“這類生死輪回之道。並非貧僧精鑽,大遺之言,你還是儘忘了吧,須知前世的糾葛,也與今世的你無關,還是記住貧僧那一句,隨心之所願便好,這句話適於女施主,也適於琅王。”
瓊娘再次確認,這位才是真正的滄海大師,這位大師雲裡霧裡說話的風格,倒是從未曾改變。不過在臨行前,他遞給了她一串佛珠,這佛珠倒是跟大師先前贈給琅王的那串一模一樣。
“當年達摩祖師留下的佛珠其實乃是兩串,既然女施主你也是有緣之人,那麼這佛珠便也送你一串……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善哉善哉。”
滄海身為和尚,卻突然提了一句道家的典故,便請瓊娘離開了。
瓊娘此行倒是收獲頗豐,將寺廟裡祈福的護身寶物儘數求了個遍。
什麼桃木小寶劍,香木斧頭、萬字靈符、一應俱全。
鬨得羲和與若華還以為娘親給自己買來了玩具,鬨著要寶劍和斧頭耍來玩。
瓊娘不得不跟他們解釋,這寶劍,跟斧頭,皆是與“保、福”一類諧音,乃是祈福之用,不可用來做孩童的玩具。
羲和撅著小嘴道:“娘親,你先前說過父王將府裡亭台樓閣的名稱改了實在是荒謬,可為何您前腳說了父王,自己又行這類迷信風水祈福之事,難道我們家要改成寺廟不成?”
若華一聽,小嘴裂開,大眼淚刷的一下順著嫩白的包子臉滑落下來:“娘,若華要紮辮子,不要剃光頭!那光頭彆不住簪子,若華不要……嗚嗚……”
最後,瓊娘從妝匣裡拿出了好看的步搖發簪,插在若華的頭上,保證將她的頭發留得長長,插上是個發簪都不會掉,才算止住了女兒的痛哭。
好不容易安撫了胡攪蠻纏的兩小兒,便要說服自己的大侄子將求來的符寶皆掛上。
琅王看著那玲琅滿目的護身符也是哭笑不得道:“這麼多,腳脖子都纏上也掛不住。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是皇山下兜售的小販,莫不如你入上次一般,再鑄造個金錢兒給我便好……”
話沒說完,瓊娘已經打開了小箱子,從裡麵拿出個碗大的金錢道:“上次的不夠厚,才害得你受傷那麼重,這次我命工匠在金子裡摻了銅,這樣硬實些,比上次的更好用。”
琅王舉著那護心鏡般大小的金錢,隻感覺到自己小王妃滿滿的愛意,便將她摟過來道:“這幾日就忙著這些?放心,我又不是去邊關做衝鋒陷陣的將士,整日坐在大營裡,哪有時間上前線迎敵?便是尋訪前線的事情,也會慎而又慎,絕對不會叫我的小瓊娘提心吊膽。這次收複失地,也是會趕在明年春耕前回來,到時,我哪裡不去,隻守著你再給我填上一個女兒。”
瓊娘聞言笑了:“你怎知是女兒,不是兒子?”
琅王篤定道:“一個羲和就夠淘氣的,再來個女兒該多貼心!”
就在深秋漸濃的某一夜,楚邪悄悄離開了京城。而在朝堂上,隻稱病不能上朝。
便是這般悄無聲息地去往北地邊疆,而公孫二娘與柳將琚因為成婚並沒有前往。但是他們也是在京城待命,準備戰事一起,親自押解軍糧去往北地。
免得到時候,朝堂之上有人借著軍糧輜重,牽製北地的戰事。
當琅王突襲匈奴,奪取鐵礦的戰報從漠北八百裡裡加急送到京城時,嘉康帝正在早朝,朝堂上立時便是一陣喧嘩。
胡大人氣急敗壞地出列,奏陳道:“聖人雲: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我堂堂上國,當行王道,感化四夷,怎可以詭道取之。匈奴人善記仇,重報複,邊關再無寧日。琅王此舉敗壞我大沅國風,請聖上下旨召回琅王兵馬。”
又有大臣奏道:“聖上,是否有人與匈奴勾結一事尚未查明,怎可遽然起兵。縱然查實確有此事,也當朝廷下旨,地方行事,方合乎法度。前有唐朝節度使擅權,軍為政先,使政事不明,地方混戰。今未曾朝議,琅王便斷然興兵,此例若開,當複唐軍隊擅權之實,臣請下旨斥責琅王。”
接著又有許多大臣上奏,皆言琅王行事孟浪。
不過有大皇子貶黜,二皇子亡命的前車之鑒,這些大臣皆不敢進言懲罰琅王,隻言將琅王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