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2 / 2)

國公夫人日常 嘻嘻99 19682 字 2024-03-27

老太君自是也看出七老太爺和八老爺等人在族裡已是無人可依,才會如此乾脆利落的處理他們。

她把眾人叫到堂前後,什麼都沒多說,隻是叫人拿出早已搜集好的七老太爺和八老爺等人克扣祭田和學田出息的證據。

看到這些東西,七老太爺和八老爺自是知道此時他們說什麼也晚了,便做出了一幅任憑老太君處置的模樣。

老太君見他們也不辯駁,便說族規裡有明確規定,如七老太爺和八老爺等人這樣的行為將如何處置。

這些事情由其餘族老們按照族規處置便是。

眾族老們自然躬身應是。

老太君又說了她要重新丈量祭田和學田的土地,以後族裡凡祭祀、供給、族學等事務,都由祭田和學田供給。

若是這些事物完成,有多的銀子,就抽出一部分作為酬勞於年底時給到當年負責掌管學田和祭田事物的那房人。若是還有多的銀子,就用剩下的銀子再買些田地過來做祭田。

此乃其一。

其二則是,她和公爺商量過了,若是隻由一房人掌管學田或祭田,恐會出現監守自盜的情況。所以她們決定以後一應祭田及學田事物則按房流轉,族內老少則每隔三年檢查一下祭田和學田的賬務,這樣一來也可免了貪腐之禍。

老太君這話一說完,族中男子無不拍手稱慶,都說老太君英明。

老太君見無人反對,便笑著對他們道:“那既這麼說定了,接下來的一應細則就由我們家三兒子和你們商議了。你們商定好了之後,報到京裡告訴我們知道就可以了。”

聽老太君說完這話後,八老太爺忙道:“嫂嫂不在陽溯多住幾天嗎?”

老太君聞言搖了搖頭道:“人老了就開始認床了。出來幾天沒睡好覺,覺得哪哪都不舒服。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

她都如此說了,八老太爺不好再留她,又說讓她帶著三老夫人等人到他們府上做客。

老太君想了想道:“若是一家家的走隻怕也走不過來,不走也顯得失禮。依我看,我們後日在祖宅設宴,延請族內老小,你們各自帶著家眷們過來便是了。”

八老太爺和眾子侄們連忙應是。

老太君又道:“我知道族裡有些貧苦的人家並不在這裡。我多年沒回陽溯,和他們也不熟悉。你們回去後讓家裡人去他們家裡知會一聲。無論如何,後日都要過來才是。”

八老太爺和眾子侄們知道她素來最是憐貧惜弱的,聞言連忙應了。

待到回去後,他們果讓家人回去通知了有些住的遠一些的貧苦族人。

眾人走後,三老夫人和魏若等人從側廳進來服侍老太君。

老太君早已和魏若說定了後日宴請族人的事情,見魏若進來就問她:“可是跟縣裡的酒樓都說定了?”

魏若聞言便笑道:“已經讓管家和常喜去和那酒家說了,酒家說他們後日不開業了,隻單接我們這一單生意。”

老太君聞言便道:“話雖這麼說,這兩日你還是讓你身邊的人過去盯著些那酒家才是。後日闔族的人都會到場,若是在酒水吃食上出了什麼差錯,可就惹人笑話了。”

魏若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聞言連連應是。

老太君又對三老夫人和五夫人道:“咱們帶來的人手畢竟有些少,你們還是要幫幫她才是。”

三老夫人和五夫人也忙應了。

老太君又看向清姐兒,她對清姐兒道:“到了那日,你可記得無論如何都要照看好兩個妹妹,並且到時你族內的姐妹們也要過來。她們雖然或貧或富,可從血緣上來講,都是你的姐妹。你萬不可一味的端著國公府大小姐的麵子,在她們麵前故作姿態。”

清姐兒聞言連忙應是。

老太君聞言便點了點頭,同眾人囑咐道:“後日的宴會一定要經心些,遇到那些家貧的族人,務必要同對待其他人一樣的去對待她們。咱們這樣的人家,不過是得了祖上的庇佑才比她們日子好些。可若是不知道惜福,仗著祖輩蔭萌,就瞧不起彆人。不僅隨意給彆人臉色看,說話還專揀人的心窩子,肺管子去戳的話,離那家敗之日也就不遠了。你們萬要記得我今日所言,日後無論是教子還是教孫,都要叮囑好她們才是。”

三老夫人和魏若等人聞言齊聲應是。

等到回去各自房間,魏若把孩子們哄睡後就坐在床沿細想老太君的這番話。

她越想就越覺得感慨。

怪道自開國以來,那麼多的開國功勳人家都逐漸沒落了,唯有安國公府一直長盛不衰。

安國公府的家風實在是很好,就連李浩淼那樣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看到貧苦人都會展現出溫和又耐心的樣子,更遑論安國公府的其他人呢。

三老夫人和五夫人及清姐兒等人回去後也將老太君今日所說之言,在心裡細細想了好幾遍,越想眾人就越覺得,自己想要修煉到如老太君這樣的地步,差的還遠著呢。

老太君既定下了後日要宴請族內子弟,到了正日子自然精神抖擻的坐在正廳和眾位來拜見她的族內子弟媳婦說話。

等到招待完這些族人後,她又讓魏若包了些布匹,派人送到族內那些貧苦人的家中。

老太君的善行讓闔族上下稱道不已。

做完這些事後,老太君就帶著三老夫人和魏若等人先回去了,獨留下三老爺在這裡,和族內的族老們商議祭田和學田管理的細則。

在路上的時候,老太君把魏若叫到了她的馬車上,隨後和魏若說起了她此行所作所為的用意。

她還告訴魏若,縱然她們這一房在族內地位崇高,可她們切不可因此而自傲,在處理族內事物時,一定立身要正,且要占著一個理字。不然族裡的那些族人們縱然麵上服她們,心裡也不會服她們的。

老太君見她明白,又對她說起了她為什麼要周濟那些貧苦的族人。

“那些族人們雖然生活貧苦些,可就是因為這樣,她們的心思反而要單純些。今日我們幫她們一些,她日若是咱們有難,總有人念著咱們的好願意周濟咱們的子孫。你切不可因為此時咱們府上的風光,就不為以後考慮。日後若是我和你婆母不在了,那些貧苦的族人若是來我們府上打秋風,你萬不可將那些人趕出門去,也要注意對她們的態度。”老太君囑咐魏若。

魏若聞言連忙應了。

老太君這話一說,倒讓她想起了她在現代時看到的一本名著上的人物。

當初鳳姐兒的女兒巧姐兒遭難時,不就是曾受過鳳姐兒恩惠的劉姥姥救了她嗎?

可見這世間萬物,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不說此次陽溯之行,魏若從中學到了多少。

三老夫人、五夫人及清姐兒也是收獲頗豐,其中猶以清姐兒為盛。

因著她父親早亡的緣故,闔府上下無論是老太君、老夫人等人,還是李浩淼、五爺和七爺等人對她都是多有憐惜的。

眾人在麵對清姐兒時都是一幅小心嗬護的模樣,也因此清姐兒的性情實則是有些纖弱的。

直到前年,老夫人為了給清姐兒說親,和她深聊了一回。

她才總算明白了一些事理。

及至後來,她隨著魏若管家,見多了公府的那些媽媽們為了往上攀爬,汲汲鑽營後,她對世事的感悟就更深了一些。

起初她見這些媽媽們在她麵前流露出貪婪和推卸責任的那一麵後,是有些害怕和膽怯的。

她也曾私下和魏若說起過自己的煩惱。

魏若就告訴她,那些人之所以如此鑽營,也是因為她們擁有的東西太少了,或是其實擁有的東西已經足夠了,但是想要的太多了。

但是隻要她們還有欲望,這些鬥爭就是免不了的。

她告訴清姐兒,她現在已經不是閨閣之中的小姑娘了,萬事都由長輩為她擋著。

等她嫁到彆人家裡做媳婦後,會遇到更多更麻煩的事情。

她希望清姐兒在遇到這些事情時不要逃避,也不要抱怨,而是勇敢的去麵對和解決這些問題。

清姐兒當時聽了之後,其實還是有些膽怯的。

她自來都沒有和人爭執過,想要的東西隻要說一聲,就有人捧來給她了。

所以她根本就想象不到,若是遇到那種難辦的事情,要怎麼解決。

魏若見她這樣,倒是為她擔心了起來。

她擔心清姐兒嫁到劉府後,還是如在國公府這樣,做什麼事情都不爽利。

她們國公府的下人們已經被管束的很嚴了,可她們照樣還是會看人下菜。若是遇到那好糊弄的主子,便巧言令色。

魏若在剛開始當家時,還吃過她們的虧。

幸得老太君和老夫人給她撐腰,她才能度過初始那段較為艱難的日子,在安國公府立足腳跟。

她都尚且如此艱難了,更遑論清姐兒。

魏若一麵安慰清姐兒,讓她即便嫁人了也不要害怕,有什麼事都要回來告訴家裡人,家裡人一定會給她撐腰。一麵去了老太君和老夫人那裡,將自己和清姐兒的談話告訴了兩位老人家。

兩位老人家見家裡女孩子還沒嫁到彆人家就先露了怯,自是十分擔心。

老太君之前想著清姐兒那裡,萬事都有老夫人操持,又有魏若從旁指點,應該出不了什麼岔子。

可她沒想到清姐兒萬事都好,就是性情太纖弱了些。

這樣性情的孩子在她們自家,她們自然會小心嗬護著。

可若是嫁到旁人家去,旁人可不會像她們自家人這樣有耐心了。

這麼一想,老太君便開始把清姐兒也帶在身邊,日常同她講一些用人之道以及剛柔並濟之道理。

清姐兒自也知道等到自己嫁到彆個家裡去後,自是沒有總讓娘家人護著的道理。況且她二嬸魏若又明白的說日後會給她撐腰,她便把那絲膽怯之心去了幾分。

後來又有老太君說清姐兒這性子未嘗沒有身體拖累的緣故,說她氣血不足導致心氣不足,所以性子就膽怯些。

魏若不懂這些道理,但既老太君說要為清姐兒補氣血,她就專從太醫院請了一個女醫,托她每隔三日來府上一躺,為清姐兒調養身子。

日常也常讓廚房給清姐兒蹲些補氣血的湯粥,諸如桂圓蓮子羹、補氣益中湯這樣的湯食。

如此過了小半年的功夫,清姐兒果然越發的唇紅齒白,臉頰飽滿,性子也更開朗了一些。

此次來陽溯,她在眾族人麵前的表現也很是落落大方。

在看到老太君是如何態度果決的興除利弊,又是如何體恤貧弱族人時,她對剛柔並濟這四個字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

她回來不過兩天,老夫人就感受到了她的變化,自是十分的欣慰。

不過老夫人那裡倒是欣慰了,魏若這裡倒有了一件小麻煩。

這個麻煩來自於一個她以為不會給她添麻煩的孩子-橙姐兒。

橙姐兒一向是個文靜聽話的孩子,她和姐姐潤姐兒是一胎雙生,而她姐姐又是較為開朗、活潑的性子。

舉凡長輩大多都比較關注比較活潑,總惹麻煩的那個孩子,見那文靜的孩子懂事聽話,自會關注的少一些。

所以大家的目光也大都放在了潤姐兒身上。

魏若其實已經儘量平衡自己對兩個孩子的精力了,可因為潤姐兒總惹麻煩,她在她身上花的心思,確實要比橙姐兒多一些。

此次從陽溯回來後,魏若想起在陽溯時,陽溯的族人們給了潤姐兒和橙姐兒許多首飾。

她一時無事便想著帶著人把兩個女孩兒這些年得的首飾歸置一下,之後她再給彆人回禮時就有賬可循了。

這麼一查就查出了些問題。

橙姐兒的首飾和帳冊上的對不上。

舉凡旁人給潤姐兒和橙姐兒的首飾,魏若都會讓她們先登記在冊,再收到妝匣裡。

所以對於這些年,兩個孩子所得之物,魏若那裡是有本賬冊的。

可她讓丫鬟們對著賬冊清點首飾時發現,潤姐兒的首飾倒全須全尾的留在了妝匣裡。

但橙姐兒的一些不甚值錢,也不是很顯眼的小飾品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蘭兒帶著丫鬟們把丟失的飾品盤點出來後,就拿著賬冊過來告訴魏若了。

魏若看了之後又氣又惱。

她是掌家的主母,可到頭來卻連她女兒房裡的賬冊都不管不好。

她自是讓蘭兒先私下查一查,這飾品是被誰給偷去了。

蘭兒領命而去,沒兩天便來告訴了魏若真相。

原來橙姐兒的房裡也不是鐵桶一塊的。

現在照顧橙姐兒的大丫鬟叫八喜,她母親是老夫人房裡的張媽媽。

張媽媽雖沒有王嬤嬤得老夫人看重,但在老夫人麵前也是有些體麵的。

當初魏若要為橙姐兒挑大丫鬟時,張媽媽就使人把八喜放到了名單裡。

魏若見八喜做事穩重,人又機靈,便也取中了她。

八喜對橙姐兒確實也儘心,不過她的到來卻也礙了一個人的眼。

那個人就是橙姐兒的奶娘柯媽媽。

柯媽媽自橙姐兒出生後就貼身照顧她。

早些年因為橙姐兒年齡還小的緣故,魏若並沒有在她房裡放大丫鬟。

所以橙姐兒的妝匣是柯媽媽管的。

如今柯媽媽見八喜來了,擔心她將橙姐兒的妝匣拿走,便想法設法的挑她的刺。

這柯媽媽也是府裡的世仆,家裡雖說沒有張媽媽得臉,可到底是自安國公始祖起,就在公府伺候的,根大葉茂。

公府內如她這樣的老人也有許多。

張媽媽得知柯媽媽的所為後,叮囑女兒八喜,讓她隻管照顧姑娘起居,管好院內的小丫鬟就是,餘下事情不要和柯媽媽爭辯。

八喜得了母親的囑托後,便也裝作不知道妝匣這回事的模樣,自來就從為找柯媽媽要過妝匣。

柯媽媽自是鬆了一口氣,也不像之前那樣針對八喜了。

蘭兒從夏雨那裡知道妝匣是誰在管後,就順著柯媽媽這條線繼續往下查。

隨後她就查出柯媽媽的兒子喜歡賭博,都快要把柯媽媽的家底給輸光了的事情。

又順著這件事,她查出了柯媽媽常去的那個當鋪,從那當鋪裡找到了橙姐兒丟失掉的那些飾品。

魏若見人證物證確鑿,又有那當鋪老板的指認,便直接將柯媽媽叫到了正廳審問。

哪知道柯媽媽卻把錯處推給了八喜,她說這妝匣是八喜在管的。

八喜聽完冷笑了一聲,慶幸自己當初沒接這妝匣,也慶幸自己聽了母親的囑托,和總管姑娘們飲食起居的夏雨姐姐提過一嘴,姑娘的妝匣現在是由柯媽媽在管。

魏若見柯媽媽嘴硬,原想直接將證據甩到她麵前,再把她趕出去算了。

哪知道老太君和老夫人竟在此時過來了。

這件事魏若並未讓人聲張,兩位老人家是在哪裡聽到風聲過來了嗎?

魏若又驚又疑,卻不得不先出去迎兩位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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