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圖從山洞離開,可是不行,我身上的傷一直沒好,而且洞裡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我隻能一個人待在原地。”
“再後來,有一個人也進了山洞,我知道他是救我的人,求著他放我走,可是沒有……”
“每天到一定的時間,那個人送飯過來,然後跟我說話。”
“他不停地跟我說,我家裡人已經拋棄我了,讓我彆抱著希望等下去。我開始的時候,還會反駁他,可後來,我漸漸的被他的話蠱惑了,覺得所有人都拋棄了我。阿琛,你知道絕望的滋味是什麼嗎?”
蘇瑾年說到這,忽然抬眸望著他。
慕洛琛扭過頭看著她,目光深深的望進她的眼底,蘇瑾年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淚光,卻讓人感覺到,莫名的悲傷。
他心頭微微動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蘇瑾年抽了抽鼻子,說:“……我那個時候,就絕望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我都被困在那裡,每天聽著那個人講重複的話,每天一個人在黑暗裡,沒有時間概念,也沒有任何可做的事情,每分每秒,我都感覺自己要瘋了。”
蘇瑾年呼吸急促了起來,伸手抓住慕洛琛的手,淚水簌簌地落下來,“我曾經期盼著,你會過來的,阿琛。”
她一直期盼著他找到自己。
可是整整三個月。
一百天……
他都沒過來。
手掌貼著她的臉頰,慕洛琛喉結滑動了兩次,有些艱難的說:“那個時候,你家裡人說,找到了你的遺體,我回來的時候,你遺體已經被焚燒了。”
對著一堆骨灰,他怎麼查。
蘇瑾年落著淚,說:“當年我怪你,可是阿琛,現在我回來了,我花費了四年的時間,才讓自己好好的站在你麵前,我們不能重新開始嗎?阿琛,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之前的一切,我們都忘記,好好的開始,好不好?”
蘇瑾年一遍遍地說著,聲音充滿了哀求。
慕洛琛僵坐了許久,垂在身側的一隻手,緩緩地抬起來,落在她的後背上,“好。”
蘇瑾年聞言,猛地展開雙手,抱住他,淚流不止。
慕洛琛看著懷裡痛哭不止的人,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忍。
到民政局的時候,蘇瑾年眼睛哭腫了,聲音也變得沙啞不堪。
可還是堅持下了車。
民政局這個時間已經下班了,等著兩個人的是一個五十多歲左右的中年婦女,見到兩人,她笑著引著兩人到了辦事大廳。
然後打開電腦,調出了慕洛琛和葉簡汐的電子檔案。
蘇瑾年看著檔案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兩個人都是離婚的狀態,聲音沙啞的說,“阿琛,我們今天就結婚好不好?”
慕洛琛神色一頓。
蘇瑾年敏感的問:“你不想嗎?”
慕洛琛扯起嘴角的笑容,說:“不是,我沒帶證件。”
“我帶了。”
蘇瑾年笑著,拿出兩個人的身份證。
慕洛琛嘴角拉平:“你什麼時候有了我的身份證?”
“在你房間裡拿出來的,阿琛,你不會怪我吧?”蘇瑾年小心謹慎的看著他。
“怎麼會。”慕洛琛淡淡地說著,扭過頭吩咐辦事人員,“給我們辦結婚證。”
辦事人員和慕洛琛對視了一眼,然後對蘇瑾年說:“對不起,蘇小姐,今天沒辦法辦,我同事都下班了,我也沒辦法給你們拍照片,要不這樣,你們先回去,明天再來。”
蘇瑾年聞言,麵色一冷:“我們今天就要,不就是攝影師嗎?我們找過來就是。”
說著,她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辦事人員為難的看著慕洛琛。
慕洛琛不著痕跡的對著她點了點頭。
蘇瑾年打完電話,滿心歡喜的走到慕洛琛跟前說:“阿琛,我已經聯係了攝影師,他很快就來了。”
“嗯,好。”
等了大概十分鐘,攝影師就過來了,給兩人快速的拍完證件照。
蘇瑾年把照片遞給了辦事人員,催促道:“現在可以辦了吧。”
辦事人員笑著接過證件照,然後拿出兩個新的結婚證。
做好了一切後,遞給兩人說:“恭喜慕先生,蘇小姐喜結連理。”
蘇瑾年抱著慕洛琛的胳膊,歪著腦袋說:“阿琛,我們結婚了,我好開心。”
慕洛琛淡笑著說,“嗯,我也很開心。”
為了慶祝結婚,蘇瑾年要和他一起共進晚餐,地點還特意挑了家,兩人以前去過的的餐廳。
慕洛琛看著她笑靨如花,指尖摸索著衣兜裡的結婚證,溫聲開口問:“瑾年,現在可不可以錄音器在哪裡?”
蘇瑾年臉上的笑容頓了兩秒,然後說:“在你家的草坪上。”
她根本沒把錄音器放在自己母親身上,因為現在她能用到的人,都是裴老的人。
一旦她聯絡那些人,把錄音器帶走,裴老一定會知道。
所以,她從二樓,把錄音器扔到了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