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心裡的疑惑,依晴悄悄的掀開車簾的一角,借著晚霞最後的餘光向街道的兩側打量。
這裡和彆的城市街道沒有什麼不同,隻是比幽州和營州要狹窄一些。
街道兩側的鋪子,也沒有營州城的光鮮。也在這一刻,依晴發現這裡的街道為什麼這麼安靜,因為街道兩旁的鋪子都關著門,連一家開業的也沒有,更沒有一個行人。
這是乾嘛呀?依晴不解的拍拍自己的小腦袋。
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難道是曹大滿那個老王八,想給自家老爹來個下馬威?依晴想到這個可能,就非常想約沈小四一道去捉王八,然後再燎了他的王八窩。
依晴不知道的是,這會兒沈小四也是這麼想的,隻是沒有想過帶著他的小丫頭。
從進城的那一刻起,沈謙的臉色陰的能滴出水來。可是他並沒有發火,而是依然按照原來的行進速度,繼續前進。
牆角後麵有人,可是沈謙就當沒有瞧見一樣,繼續帶頭往前走。他知道,由南向北這條道一直走,走到這座縣城的中間位置,就是鬆嶺縣衙。
一隊人馬從這條街上,不緊不慢的走過。躲在房子裡的人們,都偷偷的趴著門縫或者窗戶旁邊偷看。
他們都曉得,這隊人馬有他們鬆嶺縣新上任的縣令大人。他們本應該在城門口迎接的,可是曹縣丞卻私底下讓人知會他們,不僅不許他們出城去迎接,臨街的店鋪也都要關門不準營業。
不聽話的一律送進大牢。
大家想到連著幾任縣令大人都出了意外,不是縣衙失火燒傷,就是墜馬摔斷腿,要不就是喝酒掉陰溝裡摔破相。
這幾任縣令大人都沒有得好,何況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所以他們不管是為了生計,還是為了家人和自己的性命財產安全,都選擇聽曹縣丞的安排。
……
踢踏,踢踏的馬蹄聲,清晰的由遠而近,躲在暗處的人,緊張的心也跟著馬蹄聲一起跳動。
沈謙終於帶頭停在了鬆嶺縣縣衙門口,他抬頭看了一眼鬆嶺縣衙的牌匾,又上下打量著縣衙緊閉的黑色的大門。
“還彆說,這鬆嶺縣衙的大門,比我想象中氣派……。至少沒有破了門板,塌了門框什麼的。”
“咦~”
春山心道:我的爺,您說話彆大喘氣行嗎?隻是他還沒有想完,就聽了自家公子懶洋洋的說道:“上去叫門。一,二,三。”
聽見四公子漫不經心地數出來三個數字,春山幾個立馬就跟打雞血似的迅速的精神起來。
春山回頭瞅了幾個人一眼,意思是:準備好嘍,哥要開始叫門了。
已經下了馬車的謝文安和孟照德,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隻是他們四下瞅了瞅,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就在他們又想仔細瞧一遍的時候,就見春山把馬韁繩扔給了夏日。
態度良好的,走向前麵黑漆斑駁的大門。大手拍在黃銅門環上,“有人嗎?有人嗎?開門,開門,快點兒開門。”
隨著春山一聲比一聲急促的叫門聲,暗號中的第三聲一過,秋景已經在馬背上一躍而起,大腳就踹向了搖搖欲墜的門板上。
就聽“轟”的一聲,兩扇門板轟然倒地。而門裡也傳來了呼爹喊娘的叫聲:“不好了,地動了。”
一腳踏著門檻的秋景,“哪兒地動了?散播謠言爺削死你。”
“真的地動了,瞧這門板?”這會兒門裡麵的人,才發覺門板好像是被人給弄掉的。想到曹縣丞的囑咐,兩個人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秋景大聲的喝道:“哪裡來的刁民,竟然敢大鬨縣衙,來人啊,打了出去。”
這人剛一喊完,就見從裡麵呼啦啦,跑出來十來個身穿黑色皂衣的衙役。
“哈哈~”
為首的人還沒有笑完,就聽見對麵白馬前豐姿卓越的少年輕啟薄唇笑道:“給本公子使勁揍,本公子到要瞧瞧,這鬆嶺縣衙的官差都是聾子不成?打!”
四公子一個“打”字出口,秋景的大手成拳已經落到對麵人的臉上。
“我的娘啊啊啊……牙牙牙……漏風了。”
“我,我,我,都是血呀!”
“我的胳膊不能動了。”
“我的腿站不起來了。”
為首的那個壯漢,沒有想到片刻間,他領來的人都一個個鬼哭狼嗷的趴在地上。
他,跑呢?還是跑呢?
可是就算他想跑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