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了中午後,馮子期懶洋洋的走了出去,蘇曼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個比較熟了的廚師,長得很清秀,隻是個子有些矮,平時大家都叫他剛子,湊了過來,又羨又妒地道:“馮師傅對你真是另眼相待啊。”
蘇曼打了個哈哈,瞄了眼左右,小聲問道:“馮師傅全名是什麼啊?”
剛子懷疑的打量了一眼蘇曼,吃驚的道:“不會吧,你這都不知道?”
蘇曼誠實的搖了搖頭,剛子一臉嫉恨的道:“怎麼就叫你得了便宜了呢!”
他哼哼兩聲,倒是給蘇曼講解起來:“馮子期師傅本來是行政總廚來著,南北廚王爭霸,他連續三年都拿下了廚王的稱號,是咱們飯店的這個!”
一邊說,他一邊豎起大拇指,朝上比了比,蘇曼眉頭微皺:“那他,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剛子歎了口氣,“馮師傅的媳婦被車撞了,現在還植物人呢。”
蘇曼半張嘴巴,幾乎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但同時,一件件事實,又在提醒她,剛子說的都是真話。
像是馮子期為什麼總是一臉瞌睡的樣子,一定是因為要花費大量的精力照顧醫院的妻子。
還有他為什麼隻接受情侶的點菜,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蘇曼也不由噓籲不已,誰能想到,在廚房宛如神一樣的男人,居然有這麼悲慘的情史。
“豬耳朵上麵沒脂肪,扮涼菜最好,而且也隻能扮涼菜。”
“海參隻能用蔥來燒,彆的做法都不地道。”
從最基本的食材開始提點,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如同密家真言,到了下午的時候,所有人都確定了一件事,這位馮子期師傅,是真的要培養蘇曼了。
晚上高峰期一過,五個年輕的廚師互相望了望,一起踏前一步,擋在了馮子期的身前,質問道:“馮師傅,我們中來的最晚的一個也跟了你一年了,你為什麼選擇了那個女孩,能告訴我們一下原因,讓我們徹底死心嗎?”
馮子期嗤笑一聲,傲慢的掃視了幾個廚師一眼,“昨天做的那盤蛋炒飯還不夠嗎?”
五個廚師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忍不住道:“那是她運氣好,醬油炒飯,我們也做的出來。”
“運氣……”馮子期低笑出聲。
他抬起頭,目光炯炯的在五名年輕的廚師身上一掃而過,開口問道:“奶鍋哪去了?”
廚房裡所有人都是一愣,奶鍋?
這玩意廚房雖然有,但是用的時候不多,向來是束之高閣的,五個廚師對望一眼後,嘩的一下分開,翻箱倒櫃的找起了奶鍋。
半晌,五個人沮喪的走回,兩手空空的看著馮子期。
馮子期轉向蘇曼:“你給他們找出來。”
蘇曼眉頭皺起,“不是被您放躺椅上當枕頭了嗎?”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了馮子期慣常休息的躺椅上,掀開了上麵隨意丟著的一件衣服,下麵赫然是一個精光閃閃的不鏽鋼奶鍋!
廚房裡的廚師俱都一臉見鬼的表情,眾人麵麵相覷,都在懷疑馮子期和蘇曼聯手作弊。
馮子期冷笑一聲,指著蘇曼道:“你們想找什麼廚具,現在就可以問她。”
安靜片刻後,孫二廚率先開了口:“咱們青花瓷的那個大魚盤呢?”
蘇曼彎下腰,拉開了下方的櫥櫃:“這裡。”
孫二廚不用看也知道,上次那魚盤是他親手放裡麵的。
麻二廚眉毛揚起,開口問道:“我最喜歡的那個鏟刀哪裡去了?”
蘇曼沒動,眼睛在年輕的廚師們中一掃而過,最後定格在了其中一個個子修長的年輕人身上,他沮喪著臉,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拿出了鏟刀,“我前兩天遲到您把我訓了一頓,我跟您開個玩笑——”
廚師們都震驚了,如果說馮子期那一個奶鍋還有可能作弊,這一個魚盤,一個鍋鏟,可是不能弄虛作假的了。
廚房那麼忙,那麼亂,難道這個女孩,能找到所有的廚具?!簡直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