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鑫趕緊點點頭,霍茸這才伸手抱了抱他。
兩人領著霍家鑫一起去了供銷社,買了六瓶汽水,一毛一瓶,一共花了六毛錢。
除了汽水,還額外買了兩盒鈣奶餅乾和零食,一半給霍家鑫霍家然姐弟倆,一半留著給霍茸慢慢吃。
買了一堆吃食,霍茸見黨成鈞還要逛,拉著人正準備走,黨成鈞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指著櫃台下麵的兩卷帶花色的棉布說道:“我們買幾尺棉布回去吧。”
霍茸一頭霧水:“要棉布乾啥?”
那棉布看著雖然質量不錯,但卻印著不知道是老鼠還是熊的幼稚花色,就算是做裡麵穿的秋衣,霍茸都覺得不合適,更彆說現在眼看就要入夏,壓根不需要秋衣這種東西。
黨成鈞看著她回道:“做兩件小衣裳。”
霍茸一聽,明白了。
她想也沒想就強行將黨成鈞拉出了門,耳朵都是紅的:“八字還沒一撇呢,你現在買它乾什麼。”
黨成鈞神色卻很正經嚴肅:“提前準備著,免得到時候忘記。”
霍茸拉著人就走:“放心吧,真到了那時候,忘了啥也不會忘了這個的。”
直到回了家,霍茸臉都是紅的,好在現在天熱了,霍一明兩口子隻當她是出去溜達了一圈兒走熱了,也沒多問,不然霍茸都不知道怎麼說。
霍茸把零食塞進宋燕蘭家櫃子裡,見豆角燜麵上了桌,就把幾瓶汽水也挨個開了,擺在桌子上。
霍家然姐弟倆一看有汽水,還有愛吃的豆角燜麵,頓時對這頓飯充滿了期待,不用人說就自己乖乖搬了板凳坐好。
霍茸吸了一口香氣,也跟著坐下了。
一人一大碗豆角燜麵,這燜麵裡的麵條都是宋燕蘭手工揉出來切好的,粗細均勻,上鍋蒸的半熟後,炒好肥瘦相間的肉和豆角,將半熟的麵條倒進去再燜上個十來二十分鐘,水汽一乾再翻拌一下麵條就好了,盛在碗裡色澤漂亮香氣撲鼻,在來上一勺紅豔豔的辣椒油,彆提味道有多香了。
霍茸一口燜麵一口汽水兒,吃的停不下來,碗空了肚子也圓了。
吃完飯霍一明還得去上班,就先走了。
黨成鈞和霍茸沒什麼事兒乾,趁著天色還早,宋燕蘭就帶著他們兩個一起去紡織廠家屬院後麵的那個小河溝邊上去轉了一圈兒消消食,等兩人回去的時候,天都已經快黑了。
他倆到家的時候,霍二軍和霍三興剛吃完飯,知道兩人今天去大哥那邊兒吃了好吃的,都後悔沒有跟著一起去,不過一聽他們準備下次湊一起喝酒,又重新打起精神來。
霍茸跟霍三興聊著天,就見黨成鈞進屋在櫃子裡翻什麼東西,等她進屋的時候,他手裡拿著個本子,正對著煤油燈研究什麼東西呢。
霍茸湊上去趴在黨成鈞背上,黨成鈞頭也沒回的伸手捏了捏霍茸的臉。
霍茸問道:“怎麼了?有什麼發愁的事情嗎?”
黨成鈞嗯了一聲:“今天去見明山哥的時候,他說那壽星老爺子喜歡吃甜糕點,我想著看能不能在宴席上上個什麼糕點。”
霍茸一聽,就也知道黨成鈞的意思了,老爺子今年已經八十大壽了,這年頭能活到這個歲數,已經算是高壽了,兒孫願意出這麼多錢大辦,黨成鈞肯定也想滿足一下老爺子的願望,不過宴席上能上的糕點雖然不少,但糕點不比彆的,本身做起來就麻煩,還有那麼多人,一人一塊兒也是個大工程。
要想好吃又好看,精致還不能太費時間,的確是個麻煩事兒。
霍茸探頭看了一眼黨成鈞的本子,見上麵已經寫了好幾樣了,他卻還是沒什麼頭緒的樣子。
甜糕點?霍茸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了生日蛋糕。
不過他們現在這個條件,想做出一模一樣的奶油蛋糕那肯定是不可能了,但舉一反三嘛,生日蛋糕做不出來,就借個生日蛋糕的形式,做個生日米糕也行啊。
就之前黨成鈞給她做的那種米糕,她看就挺好吃的,要是再加點兒內餡兒和裝飾,肯定也不會比生日蛋糕差的。
霍茸想到這裡拍了拍黨成鈞的肩。
“要不就蒸米糕吧,加點兒內餡兒,上麵還能做點兒裝飾花樣,簡單好看還好吃。”
霍茸邊說邊接過黨成鈞的筆,在本子上畫了幾筆,把她的想法跟黨成鈞說了一下。
黨成鈞一聽,神色頓時開朗起來。
“可以,是個好主意。”
重點是彆的糕點可能都需要他一個一個來,而米糕不需要,他隻需要調配好東西,做好準備工作,然後就可以一鍋蒸出來了。
第二天黨成鈞如約去跟主顧見麵,霍茸也跟著他一起去了。
主顧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叫趙長山,跟鄧向文差不多,是壽星老爺子的小兒子。據說一直在京城工作,是為著老爺子的八十大壽才專門回平城來的。
他雖然人有點兒本事,但待人接物說話卻很客氣,對這個宴席也沒有彆的訴求,隻要讓老爺子高高興興的過了壽就行,至於宴席上用什麼菜,需要什麼東西,他都不管。
要什麼霍茸他們儘管說,自有人幫忙提前準備。
黨成鈞帶著主顧那邊安排的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需要的東西全都采買了回來,然後就開始了漫長的準備工作。
霍茸是頭一次跟著黨成鈞看他乾活,剛開始第一天不太忙的時候還行,第二天忙起來了簡直全程都沒時間看她一眼,雖然他並不是事事親力親為,小事兒都是彆人在做,但霍茸還是覺得他忙的不行。
哪些東西需要怎麼做,什麼東西要過油,什麼東西要過水,什麼要醃,什麼要燉,醃多長時間燉多長時間。
全都需要黨成鈞親自過問決定才行。
霍茸跟著他轉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都黑了,黨成鈞那邊還有一堆事情沒弄完,她到底是堅持不住了,黨成鈞就托李明山將人提前送回了家。
走之前,黨成鈞總算是忙裡偷閒了一小會兒,把她送到門口說了兩句話,讓她回去早點兒睡,不要等他了。
霍茸點點頭啥也沒說就走了。
可等黨成鈞忙到半夜總算是忙完了到家的時候,卻看到屋裡燃著燈,爐子上燒著水,霍茸抱著被單坐在床上,正昏昏欲睡地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