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你乾啥?趕緊給我鬆開!”宋燕蘭不待見她,自然也沒好氣,甩開她的手就要往屋裡走,卻被兩口子一起扒住了門。

張得男怕宋燕蘭再把他們關在外麵,一邊把腳往門縫裡塞,一邊滿頭大汗的說道:“妹子,我,我們就是來跟你道個歉的,我這婆娘嘴欠愛得罪人,讓你和你妹子受委屈了,都是她的不對,你們大人有大量,請千萬原諒我們。”

宋燕蘭看見他們兩口子就來氣:“誰是你妹子,可彆給我亂攀親戚。”

張得男哪兒還有昨天那風光得意的樣子,臉紅脖子粗的呸了一聲:“我胡說八道,我的錯。你就讓我們進去跟你們陪個罪,我們真知道錯了。”

宋燕蘭原本懶得搭理他們,霍茸卻拉住了她的手,給她使了個眼色。

宋燕蘭這才把門打開了。

張得男得了機會,猛地衝進屋,想往霍茸麵前擠,卻被個人高馬大的黨成鈞攔住了,隻好站在後麵一臉焦急。

外麵看熱鬨的人見他們兩口進去了,哪怕門關上了也要伸長脖子往裡麵看,都想看看這兩口子是怎麼跟人道歉的。

張得男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麵子了,鄧向文下個月就正式上任了,雖然底下的員工大都還不知道,但實際上廠裡的文件早都已經下來了,上麵的大小領導都知道了,來廠裡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絕對不會出什麼紕漏。

可自己這邊就不一樣了,他婆娘昨天在鄧向文麵前大放厥詞不說,還得罪了連鄧向文都禮讓三分的宋燕蘭她妹子,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她妹子年紀輕輕的能有什麼讓鄧向文尊敬的,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啊,他認不認也沒彆的辦法了。

他今天來雖然看到了鄧向文,但都沒敢跟他說話,畢竟昨天鄧向文走的時候那表情有多難看,他是看到了的,要是直接跟鄧向文說,他怕他新官上任三把火,頭一個就把他給處置了。

但他又不能坐以待斃,他這份工作雖然職位不高,但廠裡不少東西都歸他采買,油水很足,他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放棄,既然求鄧向文沒用,那他就隻能把主意打到霍茸頭上了。

所以今天彆說是道歉了,就是讓他下跪磕頭,隻要霍茸肯幫他說好話,那他也不是不可以。

“昨天是我這個婆娘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妹子,你們要打要罵我肯定絕無二話,隻求你妹子在鄧廠長麵前替我美言幾句,我們一家老小的吃喝可都靠著我的工作了,不能丟啊。”

張得男說的可憐兮兮,宋燕蘭卻聽不明白了。

什麼叫求她妹子在鄧廠長麵前美言幾句?她妹子跟鄧廠長又沒有什麼關係?這話從何說起啊?

她一臉茫然的看向霍茸,霍茸卻衝她眨了眨眼睛。

宋燕蘭看了她一會兒,明白了。

哦——感情是誤會鄧向文和霍茸之間有什麼親戚關係了!

宋燕蘭心裡覺得好笑,臉上神情卻沒變,她認識田大麗不少年了,因為田大麗被廠裡開除,沒少明裡暗裡的找她的茬,宋燕蘭雖然也不怕她,但覺得這人跟瘋狗似的,又難纏又惹人煩,還是頭一次見兩人在她麵前這麼低聲下氣的,心裡自然舒坦。

她明白了霍茸的意思,於是看著張得男說道。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們小容跟廠長又沒有什麼關係,怎麼能替你美言幾句呢,她說了鄧廠長也不會聽啊。”

這話要是早點兒說,張得男肯定就信了,可他這會兒剛目睹了鄧向文請霍茸他們一家吃飯,還說要親自來接。他已經先入為主的覺得霍茸跟鄧向文關係不一般,宋燕蘭肯定是不想讓霍茸替他們說好話,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一定是因為他婆娘還沒跟人道歉,人心裡還有氣呢!

張得男想到這就立馬扭頭拉了田大麗一把:“你杵在那兒乾啥?還不趕緊跟人道歉來,都是你乾的好事兒!”

田大麗來之前還百般不願意,結果現在卻神色惶恐,也早沒有之前那囂張勁兒了,被張得男一拉,趕緊往前走了兩步,盯著霍茸和宋燕蘭,一張臉漲得通紅地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故意找你妹子的茬,是我自己被廠裡開了不服氣,才把氣都撒在燕蘭你身上,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們就原諒我吧。”

一旦開了頭,後麵也顧不上什麼丟人不丟人了,拉著霍茸就是一通嚎哭。

霍茸終於開了口:“張組長,不是我不答應,實在是我在鄧廠長那兒說不上話,我就算幫你說了,他也不會聽我的。”

張得男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事沒事,隻要妹子你幫我說了就行,我主要是來道歉的,哪兒敢強求。”

他還是執意覺得霍茸是在說客套話敷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讓霍茸先答應了再說。

霍茸心裡泛起冷笑,看向宋燕蘭,在她眼裡也看到笑意後,說道:“張組長,既然我說了你不信,那我就聽你的幫你跟鄧廠長說一下,不過要是他不聽,那我也沒辦法了。”

張得男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點頭如搗蒜,哪兒有空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說了就行,說了就行!天色不早了,那我們也不打擾了,你們忙,我們就先回去了。”

他頂著一臉恭維的笑,再三感謝了霍茸之後,就把拎來的東西放在宋燕蘭屋裡,拉著田大麗走了。

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外麵看熱鬨的人就統統圍了上來。

“燕蘭,你們還真跟那個鄧廠長有關係啊?以前我們咋不知道啊?”

霍一明剛把人送走了回來,一頭霧水地回道:“沒關係啊?我們跟鄧廠長能有什麼關係?”

人卻不信:“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田大麗他們兩口子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彆人,真解氣。”

“燕蘭啊,你們不是真要替他們兩口子求情吧?張得男在廠裡溜須拍馬搞小團體擠兌工人騷擾女工,田大麗仗勢欺人成天找茬挑刺,你都忘了啊?”

張得男兩口子在廠裡臭名遠揚,偏偏張得男十分會溜須拍馬這一套,隻擠兌下麵的,把上麵領導都瞞的好好的,所以不少人雖然看不慣他,卻也拿他沒有辦法,眼下見他遭了殃,心裡都痛快,肯定不願意宋燕蘭真去幫他說話去。

宋燕蘭把不明所以的霍一明拉進屋,眼睛裡都是跟霍茸如出一轍的狡黠笑意。

“求啊,說不說是我們的事兒,聽不聽那就是人鄧廠長的事兒了嗎?”

她這個妹子真聰明,這樣一來,張得男以為他們跟鄧向文有關係,能幫他說話,肯定就不會再去找彆的門路,等他知道自己上當了,隻怕鄧向文也已經上任要收拾他了。

到時候張得男就算明白了也不能找他們什麼茬,她早就說了他們跟鄧向文沒有一點兒關係,可是沒人信啊,那她能有什麼辦法?他們自己撞到鄧向文槍口上的,能怨得了誰!

一想到張得男和田大麗以後再也不能在廠裡興風作浪狗仗人勢了,宋燕蘭心裡就無比舒坦!

第二天晚上,家屬院不少人都看見了,那個傳言中是紡織廠新廠長的男人,真的去宋燕蘭他們家去接他們一家老小吃飯去了,而且一路上都在跟宋燕蘭那個妹子和妹婿說話,笑的還可開心了。

張得男一聽也放了心,說什麼霍茸跟鄧廠長沒關係,誰信嘛!

隻有霍茸他們自己清楚,鄧向文到底是在開心什麼。

“什麼?你在淮州當過兵?”

黨成鈞點點頭,鄧向文立馬開心起來。

“我以前在那裡上過學,不過後來走了就沒再去過。”

跟霍茸想的一樣,鄧向文還沒到四十歲能爬到廠長這個位置,本身確實是有很大本事的,年紀小的時候應該也吃過不少苦,所以提到往昔時,一邊留戀一邊又忍不住歎息。

“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去,那時候我有個老師,是淮州人,對我挺好的,師娘會做羊肉湯,每次買點兒羊肉做了就叫我去吃,可惜後來沒逢上好時候,被下放到什麼地方去了也不知道,再也沒聯係過,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樣了。”

鄧向文長歎一聲,語氣有些難受。

除了霍茸,剩下的人多少對最混亂的那幾年有些經曆,雖然現在已經好多了,但提起來大家心裡也都不太好過。

黨成鈞不會安慰人,看鄧向文神情落寞想到什麼:“淮州羊肉湯我倒是會做,要是鄧大哥有時間,我給你做了你嘗嘗是不是那個味。”

鄧向文一聽,也顧不上傷感了,“你還會做菜?”

霍一明和宋燕蘭都嘗過黨成鈞做的菜,對自家妹婿的手藝十分有信心,紛紛誇獎道:“鄧廠長,這你沒看出來吧,成鈞不但會做,而且還做的好得很呢!”

鄧向文高興極了,他離開淮州很多年了,再也沒見過老師和師娘,更沒吃過師娘親手煮的羊肉湯,哪怕是一碗替代的都沒吃到,聽到黨成鈞居然會做,他頓時興奮的不行。

“那感情好,也彆看我什麼時候有空了,老弟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你做了我厚著臉皮來要一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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