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大夫卻當著自己的麵,讓自己討錢給他買這樣的本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小大夫外表冷淡自矜,卻會買這樣放-蕩火辣的本子,這樣完全矛盾的反差,以及背後蘊藏的暗示,真是越想越……
“終於發現你對姐姐的感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了?”步染也長出了一口氣,“小時候與你相識,也是機緣巧合。不想日子久了……總之,你也開始慢慢想明白了,我很高興。”
房流苦笑道:“小染姐……但我這些年對你的關心,絕不是裝出來的。我一直知道,對我好的人不多,但是你比我皇姐,更像我親姐姐。”
片刻後,步染非常直截了當的說:“房流,姐姐對你的心思,大概也有些了解。你與長公主相差十歲,從小不在一起長大,這些年又各忙各的,見麵少,對她就不是很了解。”
“但我很了解她,你皇姐從不是心胸狹隘擅妒之人。你要是真的有所作為,她會發自真心的為你高興。”
這一場開誠布公的對話,到來得毫無預兆。卻也清楚地表明了彼此的立場,步染委婉地攤牌了。
她到底還是選擇了另一位皇儲——長公主房薰。
房流怔怔地看著她,隨即釋然道:“我也猜到,差不多就是這個結局了,但到底……還是有些不甘心。”
步染搖頭道:“流流,你該知足了,不要奢想太多。其實我和你皇姐,一直都盼望著你能做個好孩子,以後成為我仲朝的棟梁之才。”
房流半晌都沒說話,與步染一起在火邊默不作聲地坐了許久。
遠處步家的下人,還在看著兩人的身影,心中誇讚一句女才男貌,他們看著養眼又般配,說不定真能走到一起,成就一段良緣。
然而卻沒人知道,他們剛剛的對話,終於將兩人一直試探的曖昧邊緣,畫上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
又過了一會,房流突然站了起來。步染本在靜靜出神想著事情,被他突然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房流眉頭皺了起來:“咱倆光顧著聊天,他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步染反應了一下,也迅速明白了過來:“小哥哥去哪裡了?還沒回來嗎?流流,你快去找找他,一聲不吭消失這麼久,讓人很擔心的。”
“這一路太平靜了……我就覺得有什麼不對。”房流快速說道,“我們途徑北地山脈,這是天山教對你下手的最後機會,他們熟悉地形,現在又是夜晚……不好,我這就去找他。”
步染這邊已經開始張羅起來:“小哥哥大晚上的,一個人離開這麼久,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來人——分出一支十二人隊伍,跟著流公子……”
房流拒絕道:“不!我自己一個人去,所有人原地保護你,我去去就來。”
池罔現在,在哪裡呢?
此時他在一公裡外的山頭,在一群躺在地上的人中,他是唯一一個雙腳站在地上的。
天山教教眾到現在還沒搞清楚,自己是怎麼著了道的。
沒等到山風改變風向,也還沒到計算的那個時辰,這些提前準備好的毒煙,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放了出來。
那本該毒暈所有步家隨行者的煙,卻從相反方向撲了來,一時間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風把毒煙吹到了自己人身上,瞬間天山教教眾一個個人仰馬翻、全軍覆沒。
砂石提醒道:“誒,這裡麵有一個人是……”
“裝的。”池罔淡然道,話音一落,他就在地上三十多個挺屍的活人中,準確地挑出了那個裝暈時手卻伸到懷中,偷偷摸摸拿解藥的家夥。
池罔一腳踩在他拿藥的手腕上,一聲脆響後踩碎了他的腕骨,果不其然,聽到那人一聲慘叫。
池罔用腳尖,像翻烙餅一樣把這人翻了過來,他心口繡著一大團金色火焰,正是天山教的圖案。
他的計劃被池罔攪局,自己又難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已放棄生的希望。
他口中藏著早就備好的毒-藥,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真的不幸走到了這一步,他自己一了百了,倒也省得遭受侮辱折磨,再被拷問出教中的機密。
這天山教教眾怨毒地看著池罔,正要咬破毒-藥時,卻突然發現……自己後腰猛地一痛後,鼻子以下的臉,居然瞬間失去了知覺!
於是這一口下去角度就偏了,還是沒碰著那毒-藥。
池罔慢悠悠地把自己的腿伸回來,麵露嘲諷——想在他麵前自儘?真是不把神醫當人看。
他踱下山頭,對著匆匆趕來的房流一頷首:“你來的可真慢。”
房流看著山頭倒了一地的天山教教徒,臉色頓時大變,再一轉頭看看一臉風輕雲淡的池罔,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池罔神色平淡地衝他擺了擺手,自己躍上另一座山頭,很快就消失在了房流的視野中。
砂石問:“池罔,你去哪?”
“找個清淨地方,看看月亮。”
池罔到了另一座山頭,躍上了一棵粗壯的大樹,躺在上麵,正如他自己所說——看月亮。
遠處的房流叫來了步家人,一起過來處理那些天山教中人。池罔知道那邊在發生什麼事,然而有房流和步染處理,他一點也不用費神分心。
“砂石,來聊聊天吧。”
腦海中的砂石沒有出聲,他在等著池罔開口。
“幾天前在雁城的那道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池罔表情比往日嚴肅,用以掩飾自己淡淡的尷尬,“我們未來可能還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朝夕相伴,所以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要去相信那些……天馬行空的話本。”
池罔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那天和你說的話,並不是在撒謊。但若說我與北熙有任何君臣之外的關係……”
他輕輕苦笑一下:“大概是因為……我是他的守墓人吧。”
砂石的聲音,有明顯的怔愣:“守墓人?”
“嗯。”池罔明顯不想多說,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但是對於池罔,砂石仍然有很多疑問:“我倒是覺得,以你的身份地位、容貌才能,當年即使是沐北熙看上了你,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一件事啊。你與他朝夕相處,他真的對你沒有絲毫動心?”
池罔枕著自己的手,看著天上圓月:“說實話,我從來沒有真正看懂過他,沐北熙……他這個人有太多自己的秘密。”
砂石也靜了一會,才小聲的說:“那你這輩子,就沒一個真的想在一起度過一生的人嗎?”
他答得漫不經心:“自己一個人習慣了,暫時沒這個想法。再說彆人的一生,可能隻是我漫長生命中的一瞬……我若是做出這樣的承諾,讓另一個人看著我十年、二十年容貌不改,他就會明白我不會老、也不會死,那他還敢跟我在一起嗎?會不會以為我是怪物呢?”
“就算是真的克服了這些,艱難地相守了一生,等另一個人離開後,不是又隻剩下了我一個嗎?轉了一圈回到原點,有什麼意思呢。”
砂石輕輕問:“那……莊衍呢?”
池罔的呼吸屏住了一瞬,隨即放鬆:“那是誰?我活得太久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步染利落地安排了人手進行輪值,著人審訊這些俘獲的天山教教徒。可還沒等她開始,就聽到一聲轟然雷鳴,一道閃電劈到了對麵的山上。
步染奇怪道:“又打雷?最近天氣好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了?”
繼敵人被莫名其妙自己陰溝裡翻船、郎朗夜空莫名炸雷後,今晚還有一件令步染感到意外的事。
一個時辰後,她的婢女偷偷摸摸地摸到她身邊,小聲請示:“少主,那位大夫找到了車隊管家,想要一件東西。”
“給啊,要什麼給什麼。”步染知道了今晚事件經過,更是不敢對池罔絲毫怠慢,“早就吩咐過了的,何須來請示我?就是和我用的東西衝突了,也都是先供著他的。”
婢女小聲地說:“管家說……這位大夫想要一個熨鬥。”
步染語帶責備:“出發前,不是按照他的身量,特地加急做了一批衣服嗎?衣服皺了就直接換新的,服侍他的人躲懶嗎?怎能勞煩他親自熨衣?”
“不……管家說,他好像不是想熨衣服。”
婢女一臉懵逼道:“他……想借熨鬥熨頭發。”
作者有話要說: 到目前為止,和尚出來的比重是小,但那是因為本文長。等到他們彼此互相見過麵後,你們就知道為啥和尚的地位不會動搖了,請稍安勿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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