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勒，你乾嘛？”張朝陽走過去。
胡勒搖頭，捂著肚子說道，“有點口乾，想喝水，但是……”
“嗯？”
“吃太飽了，怕喝下去會吐，方澄姐說，吐多少就得補多少。”胡勒的眼神很迷蒙，帶著些水霧，有點像是委屈的二哈，“張朝陽，你知道麼，我昨天吃到淩晨三點半。”
“然後呢？”
“然後我看到了淩晨四點的臨江市。”
張朝陽：“……”這孩子已經瘋了。
第一階段任務已經完成，方澄決定帶兩個師弟出門，去做第二項任務。
為了表達親切，她耐心解釋說：“不是蟲子之類，吃海鮮去，怎麼樣？”
“生的熟的？”
胡勒更關心這個，雖然平常也愛吃生魚片之類，但是現在，他隻想吃熟食。
方澄：“熟的，你想十分熟甚至是十二分熟，都隨你。”
胡勒放心了，走路步子都有點歡快，唯有和方澄並排走的張朝陽，心裡一個大大的預警。
“師姐，我們吃海鮮，是不是有點難度？”
“嗯？”
“怎麼個吃法，講究嗎？”
方澄喜歡這個師弟，老實又不傻，“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吃飯地點是方澄訂的，張朝陽和胡勒到了那邊才知道，原來是臨江市有名的水上餐廳，沿著臨江行駛船隻，可以一邊看兩江風景一邊吃海鮮大餐。
“方澄姐，我愛死你了，你肯定是想安慰我前幾天受傷的幼小心靈，我現在一點都不難受了，真的！我現在能吃下一整條大鱸魚！”
方澄臉上掛著笑，笑容淺淺的，不達眼底。她點點頭，“嗯”了聲，“那很好，一會兒你多吃些。”
胡勒激動了，那必須的，怎麼著也要吃到肚子撐了再回去，不然不能回本！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紅燒鱸魚、清蒸小黃魚、爆炒螺螄、碳烤魷魚，而是一條條活蹦亂跳的生魚，不僅魚是活的，旁邊各種螺、蝦和螃蟹等，也都是生的。
“姐，咱不是不吃生的了嗎？”胡勒想哭了。
張朝陽卻是注意到了邊上的殺魚工具，以及那一行還算醒目的提示：本餐廳提供體驗模式，海鮮可自己處理，參與生活，勞動光榮。
“我們自己動手嗎？”張朝陽指著指示牌問。
方澄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出門在外，自己殺魚烤魚的技能必須要有，這家餐廳不僅提供自己殺，也能自己燒自己烤，你們想吃什麼海鮮，隨便拿，弄乾淨了去那邊自己做。”
張朝陽和胡勒順著視線看過去，果然看到一排排的小炒鍋和小爐子，是專門給那些喜歡自己動手的人玩兒的。
而對於他們，這不是隨便玩的樂趣，而是為了真的吃。
“野外條件比這艱苦，在河裡自己找吃的是家常便飯，抓魚殺魚烤魚，這是必備技能。既然你們吃不慣生的，那這一項技能必須學會了，以後還有蛇啊地鼠啊之類，也可以烤著吃。”
方澄話說完，利索的從水桶裡撈出來一條鯽魚，三下五除二，拍暈、刮鱗片、去除內臟，然後水衝一衝，抹點生薑蒜，直接放進爐子裡烤。
時不時地，還往裡麵加點調味料，短短十分鐘，一條香氣四溢的烤鯽魚就出爐了。
方澄咬了口，笑說：“味道不錯，你們也試試。”
張朝陽和胡勒兩人大眼瞪小眼，拿著網兜有點無從下手。撈魚倒是簡單，但是怎麼殺魚，這怎麼搞？
“兄弟，你會嗎？”胡勒試圖找到合作辦法，“我可以負責烤魚，這個我在行，我能行。”
張朝陽哼笑一聲，“你想得美，我也不會殺魚，要死一起死。”
方澄在旁邊好心提醒，“你們處理魚內臟時小心點，彆弄破魚膽，不然整條魚都是苦的。還有魚鱗，仔細刮乾淨，不然吃進去黏上顎，咽下去還卡嗓子。”
“另外我建議，你們對鯽魚、鯉魚這些常見的河魚多練習，以後我們常吃的基本上都是這些。最好再試試泥鰍、黃鱔之類，它們也是高蛋白魚類，而且還沒有魚鱗。”
張朝陽和胡勒原本想要抓一條少鱗鱸魚的想法瞬間破滅了，大師姐不做人，真真是不做人啊！
兩人都選擇了鯽魚，畢竟看過方澄怎麼處理，好歹還有個模板可以參考。
但事實上，對於第一次處理魚的小白來說，光是刮魚鱗就夠手忙腳亂了。魚很滑，即便是拍暈過去後，依舊在手裡滑不溜秋的。
單單是刮兩麵魚鱗，就用了二十分鐘，並且差點傷到手。
“師姐，殺魚太危險了。”張朝陽忍不住抬頭說了句。
方澄點頭，然後從旁邊扯過兩副手套，扔下去，“你們戴上繼續剖內臟，這手套厚實，放心，肯定傷不了。也就現在對你們這麼保護，到了野外，就得徒手了。”
張朝陽：道路千萬條，大師姐愣是條條都給堵死了，隻提溜著一根繩，牽著他們筆直走。
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