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前,他們再三盤算過,比賽前兩項考驗的是體能和膽量,這方麵女隊員相對偏弱,與其一起行動拖慢男隊員的速度,不如讓體力好的男隊員先衝,爭取一方用時最短,占據先導優勢。
季鬱彤知道今天來幫忙的工作人員都是校體隊的,而且早上預賽熱身時,她曾不經意瞥到吳應和幾個校體隊的人在場邊玩跳杆。
當時,他背身一跳,躍杆而過,動作輕巧靈便,一看身體素質就很好。
這也是她剛才在一乾人裡獨獨找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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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吳應清楚戰術後,季鬱彤和他一起走到決賽場地候場。
五分鐘後,6支隊伍,12名選手依次站在起跑線前等著發令槍響。
“12米有這麼高嗎?”季鬱彤旁邊的女生遠眺著前方幾乎呈90度垂直的岩壁,聲音微微發顫,“感覺有點恐怖。”
“沒事兒,等下你就慢慢往上爬,彆往下看。”同隊的男選手安慰她。
“不行,我心跳好快。”這回說話的是另一名女生,“我現在腿就軟了……”
在女生們碎碎念時,吳應偏頭看了看季鬱彤,發現她緊閉著雙眼在做用力地做深呼吸。
吳應張了好幾次嘴,才費力地擠出一點聲音,“學姐。”
季鬱彤霍地睜開眼,轉過臉看向他,眼神裡寫了問號。
“你害怕嗎?”
“有什麼害怕的?”季鬱彤嘴硬,“吊著安全繩,摔不死,頂多掉下來,摔一下。”
吳應盯著她略顯緊繃的表情,默了幾秒,小聲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掉下來。”
“什麼?”季鬱彤沒聽清。
“沒什麼。”
兩人說話間,準備時間結束,一聲哨向,比賽正式開始。
有意思的是,大家居然都采用了男生先衝的戰術,隻見各隊男選手如離弦的箭嗖地衝到了岩壁下,然後爭先恐後地往上爬。
唯有一隊例外,那就是金融學會。
哨聲響起時,吳應並未像之前商量好的那樣獨自往前衝,而是一把抓住了季鬱彤的手腕,帶著她一起跑。
“你拉我乾嘛?”眼看其他隊的男生都跑到了,季鬱彤急得不行,邊試圖掙脫邊吼道,“你先跑呀。”
吳應卻堅持不鬆手,說:“一起。”
季鬱彤掙不開,隻能被他帶著一路奔到岩壁下。
吳應先替她扣好安全繩,反複拽了拽,確定安全後,說,“你先上,我在你後麵保護你。”
季鬱彤被他堅定的語氣和眼神逗笑了,之前緊張和恐懼的情緒被暫時掃空。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一個小屁孩,誰要你保護?”
言落,她吸了吸鼻子,反手勒緊馬尾辮,再抓住岩壁的鐵環,抬腳踩上了第一塊岩石。
她攀得很快,七八步就上去了兩三米。
吳應站在岩壁下方,看她沒多大問題,才緊跟上來。
季鬱彤雖不是體育健將,但體能在女生中算好的,前麵五米爬得還不算難,但路程過半,隨著落腳的岩石越來越少,角度越來越刁鑽,對臂力的要求也越來越高。
在往右踩一塊岩石時,由於跨度太大,她腳下一滑,一腳踩空,眼看就要掉下去前功儘棄,一股向上的力,猛地托住了她。
下墜驟然停止,季鬱彤心有餘悸地扭頭往下看,發現那股力量來自於吳應,他竟然用手掌穩穩當當地托住她的腳。
“先踩在我手上,然後往左。”吳應在身後冷靜地指揮著。
季鬱彤朝他頷首,深吸一口氣,以他的手掌為依托,成功往左上又跨躍了一大步。
接下來的一路,吳應就這樣半托半舉,將她順利送到了岩頂。
季鬱彤累得大汗淋漓,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臂雙腿止不住地打顫。
緊隨上來的吳應先幫她解開繩扣,再從旁邊拿了一瓶水遞給她,“先喝點水,休息一會兒再走。”
季鬱彤顫巍巍地接過,一口氣灌下大半瓶,終於有了點力氣審視目前的賽況。
前方,輕裝上陣的其他隊男選手已經在陸續過橋,而他們的女隊員無一例外全掛在岩壁上,有兩個甚至掉下了山,正在重頭再爬。
季鬱彤長舒口氣,稍稍勻過來氣後,抬起手,對等在一旁的吳應說,“走吧。”
吳應看懂她的示意,伸手握住她的腕子,將她拉了起來,嘴角牽起一抹笑。
和攀岩考核體力和耐力不同,秋千橋考驗的是平衡和控製力。這一回,吳應選擇走在前麵,而他過橋的方式很特殊,像一支螃蟹,橫向跨動,再用兩條腿和手,左右分彆控住搖搖擺擺的橋板和繩索,讓季鬱彤如履平地。
這麼一步一步挪,兩人再次順利地通過了第二關,而此時,已有兩個隊的男選手完成了第三關的腦力測試。
似是怕她擔心會輸,吳應連忙出聲寬慰:“放心吧,我們不會輸的。”
季鬱彤側頭瞧他一眼,“廢話,我們肯定能贏。”
吳應被她自信滿滿的模樣迷得心跳又快了兩拍,紅著耳根說,“嗯,肯定贏。”
到第三關,工作人員見他們竟是一起來的,激動地鼓勵了好幾句,然後抽出了測試題。
是一道魔方數獨題。
考慮到校體隊都是體育特長生,季鬱彤沒期望吳應能貢獻多少腦力值。拿到題後,就迅速抓起筆開始推演公式,正埋頭苦算第五麵時,桌上的答題器倏地響起。
她被嚇得一個激靈,抬頭一看,發現吳應一手摁在計時器上,一手拿著演算紙。
裁判跑了過來,問:“有答案了?”
吳應嗯一聲,把答案交給對方。
季鬱彤湊過去一看,前四麵與她推算結果一致,心底便有了數。
果然,裁判核對答案後說,“全對。”
然後,看了眼他們隊的總計時器,宣讀,“第5隊,比賽總用時43分27秒。”
季鬱彤聽完成績,再看看遠處剛剛爬到岩頂的某個女選手,笑著一掌拍住吳應的肩膀,“學弟,獎金不分給你,請你吃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