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和天聖搶貨。”周奚再次問。
“不為什麼,就是看他不順眼。”
周奚挑眉,“能好好說話嗎?”
“我就是好好說的呀。”齊琪嘟囔,“就看他不順眼,不想讓他賺錢。”
周奚聽她的語氣確實不像開玩笑,更不想已知天聖的圖謀,便換了個問法,“你是為了幫宗正交易?”
“廢話。”電話那邊的齊琪翻了個白眼,“你能查到是我,難道沒發現交易地在湧州,我在湧州,肯定是幫他啊,難不成是幫你?”
“你這次還真是幫了我。”
“啊?幫你?”齊琪吃驚,“什麼情況?”
周奚沒有隱瞞,把滕向陽如何躲在暗處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事,以及早上的搶購鬨劇都簡單說了一遍,聽得齊琪直呼艸。
“沒想到,我居然還幫了個大忙。”她得意地笑著,把事情始末告訴周奚。
原來,前段時間,宗家一份家族信托計劃到期,宗正不打算再繼續做信托,而是想投一些可靠的項目,便去谘詢齊琪,請她推薦。
齊琪第一個就想到了鴻升即將推出的第三期資產管理計劃。
“我雖然沒看到具體計劃書,但這個項目對鴻升意義重大,小奚一定會把它做成精品,你把錢投進去,保證隻賺不賠。”
宗正一聽,二話不說就決定采納她的建議。不過,他做的都是實業,對二級市場不熟悉,便盛情邀請齊琪來幫宗家操盤。考慮宗家新開立賬戶不具備申購條件,齊琪隻能用了在利豐時的賬號。
“我起初隻想幫他能多吃進一點算一點,可是開市預申購的時候,我發現有幾個賬戶的掛單手法一看就是專業的……”
然後,好奇心十足的齊琪便托了做二級的朋友幫忙查那幾個賬戶,想看是誰家機構也這麼有眼光。誰知道,一查,居然全是天聖的狗腿子。
彼時,齊琪憤憤地同宗正說,“這個老板是個人=渣,禽-獸不如,不行,我要跟他搶貨,讓他少賺點。”
對於這近乎幼稚的行為,宗正居然很支持,“可以呀,錢夠嗎?不夠我再調一點過來。”
於是……子彈充足的齊琪便利用多個賬戶和那些狗腿杠上了。
周奚聽完皺起眉,“你拿宗正的錢逞義氣,你還真行……”
“也不是逞義氣。”齊琪小聲辯解道,“我又不是瞎買,項目計劃書我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也是認真評估過收益和風險才鼓動宗正投錢的。”
但是,前天晚上,當她看見交易賬戶裡的資金餘額時,還是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責任。
所以,昨天鴻升發布計劃書後,齊琪第一時間便下載打印出來,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研究了好幾遍,不光看投資結構和比列,還把計劃裡所列及的VC企業逐個做了背調,來回審視,確定這計劃屬於低風險高收益後,才正式幫宗正搶貨。
至於和天聖的對搶,的確是一時上頭,但這也是建立在她綜合評估基礎上,才敢這麼意氣用事。
周奚聽她講得有幾分道理,想到在南城時,宗正拜托自己的事:“我想請你和我一起,幫忙找回那個她。”
宗正說得沒錯,這些年,喬柏把齊琪“護”成了廢物,她確實需要今天這樣的熱血。
思及此,周奚不再多言,真誠地說了句謝謝,又請她代為傳達謝意給宗正。
“你幫我轉告他,晚點我請他吃飯。”周奚說。
等她結束通話,一旁聽了個大概的章牧之感歎道:“齊總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而後聽到真相的寧延也有相同的感慨,“不管天聖是真想賺錢,還是彆有目的,齊琪這麼一搶,怕是已經打亂了滕向陽的計劃。”
周奚表示同意,說:“所以,晚點我想請她和宗正吃個飯。”
“不用晚點。”寧延接過話,“他們明天估計就會來北城。”
“後天是老大的六十大壽,他沒邀請外人,就叫了我們幾個兄弟在家設宴。我本來想晚上碰麵時再問你,你要不要一起去?”
周奚想到之前答應過回北城後會去莊家拜訪,但一直忙得沒時間去,不如趁此機會去一趟。
“可以。”周奚說,“我讓秘書準備禮物。”
“不用,我已經準備好了。”寧延笑道,“我們倆一起送。”
周奚說好,又道:“不過,晚上碰不了麵。顧部長秘書說他們今晚有空,我安排了飯局。”
寧延應好,溫聲提醒:“顧部長好酒,更好勸酒,你去之前先吃點東西墊肚子。”
——
如寧延所言,晚上,從飯局一開始,顧部長便開啟了花式勸酒之路。
儘管有章牧之和幾位能喝的總監護駕,周奚還是被勸著喝了好幾杯。她酒量尚可,但晚上喝得快和急,到後麵宴席散時,多少還是有些上頭。
章牧之帶著其他人陪顧部長轉戰第二場,周奚借口酒量不濟,隻能失陪。
將他們送到門口上車後,周奚站在原地看著漸行漸遠的車燈,直至它融入綿延的車河。
外麵風很大,身體卻因為酒精發出微微的燥-熱,她把手抄進大衣的口袋裡,仿佛喝多了的人,全然不知下一步該做任何舉動。
直到,兜裡的手機震動。
她慢慢摸出來,看見上麵熟悉的名字,一點點彎起唇,卻遲遲不肯接聽。
“怎麼不接電話?”和名字一樣熟悉的聲音隨風從左側方傳來。
周奚噙著笑回頭,看見夜色裡一步一步走近的男人,不說話。
直至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小,直至他近在咫尺,周奚才緩緩張開手,環住了他的腰。
她靠在他懷裡,帶著點鼻音,軟軟地說:“因為,不想聽電話,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