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年紀輕輕就被選為寧延的特助,吳應平日說話做事總是仔細穩重,一副少年老成模樣,弄得季鬱彤總是吐槽他老氣橫秋。所以,聽見他一本正經的開玩笑,季鬱彤著實不習慣,半天才遞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師弟,你這玩笑真的好好笑哦。”
吳應微微皺起眉頭,先她和寧延一步,去摁了電梯。路過寧延身邊時,餘光掃到他手指點了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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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一端,行進的商務車內,周奚手機上多出一條新消息。
Y:【聽你聲音不太對勁,是感冒了嗎?】
周奚回了個嗯。
Y:【吃藥沒?】
【吃過了】
Y:【等下多喝水,儘量少說話】
周奚故意問:【少說話?好讓鄭董選你們?】
寧延信息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回來,明明隻有兩個字,卻讓周奚眼前浮出他略帶無奈的臉來。
他說:【周奚……】
周奚彎唇,回了個【誒】
酒店,收到信息的寧延握住門把手,禁不住揚起唇角。於是,隔壁也在開門的季鬱彤就看見自家神一樣存在的老板在門口盯著手機笑了好一會兒,直到門禁滴滴滴叫個不停,才推門進屋。
她回頭看了眼同在“觀賞”的吳應,壓著嗓子問,“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知道。”吳應迅速推門進屋,卻在身後門即將合上時,被一道大力阻擋。
“你肯定知道。”季鬱彤扒著門說。
“我不知道。”吳應仍然堅持。
“信你個鬼。”季鬱彤想擠進屋,怎奈力氣不如吳應,眼看就要被推出去,她靈機一動,哭嚷著,“啊、壓、壓到了。”
阻攔的力量瞬時消失,吳應慌張地拉開門,“壓哪兒了?”
季鬱彤卻趁勢跳進屋,對他狡黠地眨眨眼,“壓頭發了。”
……
那頭吳應被季鬱彤逼問,這頭周奚乘坐的車已到國富集團。鄭國富早已等在門口,接上他們有說有笑地到了會議室。
落座後,幾人從蓉城美食講到山水風光,聊得好不愉悅。
“周總啊,蓉城可和你十年前來時不一樣,現在多了很多年輕人愛玩的。”鄭國富笑眯眯地說,“今天談完你們彆急著走,我安排人帶你們好好逛逛。”
周奚應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鄭國富餘光掃了眼腕表,見時間差不多,便斂了點笑,進入主題,“早上KR的寧總也在我這裡,和你們一樣,也是來談股份的事。”
周奚放下茶杯,淺淺一笑,“鄭董和寧總談完還能再見我們,看來兩家的機會是平等的。”
作為商場沉浮過年的老狐狸,鄭國富怎會聽不懂她刻意強調的“平等”,一方麵是在提醒自己,讓寧延先選見麵時間的“不平等”,另一方麵則是在向他索要接下來的“平等”。
這位周總啊,可不像她長相那樣親和柔美。
鄭國富彎起唇,“這是當然,我是生意人,你們和KR,在我這裡沒區彆,誰開的條件好,我就賣給誰。”
“我想也是。”周奚笑著將準備好的收購方案遞給他,“那就請鄭董看看我們開的條件。”
接下來,會議室裡隻剩下紙頁翻動的聲音。
約莫15分鐘後,鄭國富放下了手裡的計劃書,抬眸看向周奚,“周總,你們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大家時間也都很寶貴,我就不再繞彎子,說那些場麵話。”
周奚點點頭,表示同意。
鄭國富調正身子,說:“鴻升給出的條件很豐厚,也很誘人,但是……”
他停下,略表歉意地說,“寧延的方案更吸引我。”
周奚臉上沒有出現半分失落,語氣仍舊很輕鬆,“鄭董先不要急著下結論。”
“光講紙麵上的條件,KR一個上市後股權退出的允諾就能秒殺鴻升。”
為什麼包括章牧之在內的許多人都對鴻升拿下股權沒有信心?很簡單,寧延手上有鴻升沒有的重要砝碼——他是雲衍最大的投資機構股東。
投資機構股東不同於普通股東,它們投資的主要方式就是前期注資支持企業發展壯大,然後在企業上市後選擇退出,賺取高額利潤。
也就是雲衍一旦成功上市,KR理論上就會拋售或減持手裡的股份。對投資機構而言,這是既定的規則和玩法,但對剛剛上市的企業而言,大股東拋售手裡股份,必然會帶來股價波動,尤其是類似KR這樣的大機構,減持還會影響中小散投資客的信心,一個不慎就會引發公司資產縮水。
而鄭國富除了是股東,還是公司創始人段衍的嶽父。所以,和其他隻看眼前利益的股東相比,他更要考慮自家女婿的公司上市以後的前景,尤其是股價的穩定性。
作為最大投資機構,寧延隻要在上市退出時限和方式上給出足夠有誠意的允諾,就會打動鄭國富,而這一點,鴻升完全沒法抗衡。
“我猜,寧總向你允諾了解禁後仍然會長期持有雲衍股份,做雲衍的長期投資人,對嗎?”周奚問。
鄭國富笑,“周總很聰明。”
“那鄭董要不要聽聽我這個聰明人的其他方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