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親自拉開後車門,請她上車後,再從另一邊上去,然後降下車窗,對仍站在車外的吳應說,“晚上雪大,上車一起走吧。”
“不用,您和周總先走。”吳應往後退一步,彎腰囑咐司機,“路滑,開車小心。”
寧延見他堅持不再多說,微微頷首後,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緩緩駛離門口,周奚隔著玻璃看了眼吳應,轉頭對寧延說,“你真該給他漲工資。”
寧延握住她落在座位上的手,“好,明天就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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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外,目送車子駛遠的吳應走回溫暖的大堂,打開軟件叫車。
風雪交加的惡劣天氣,儘管加了很多錢,一個小時過去,仍然沒有人接單。
他抬眼看向酒店牆上掛著的時鐘,決定晚上在這裡將就一晚,明早雪小了再打車回去換衣服。
他站起身,從包裡摸出錢夾,正低頭取身份證,後背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
他轉過身,一張明豔、熟稔的笑顏闖入他眼簾。
“你怎麼在這兒?”季鬱彤的聲音很脆,像她的人一樣,明亮又動人。
吳應挪開視線,正色道,“寧總晚上在這裡有行程。”
“什麼行程?晚上這裡有活動?”季鬱彤隨口問。
吳應唇瓣緊閉,不響。
季鬱彤翻了個白眼,“知道,我多嘴了。”
吳應目光掠過她帶著滿滿嫌棄的臉,投向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男人身上。他認識這人,GH的投資總監,之前在各種商務場合見過,最近更是頻頻出現在KR大樓下。周一時,吳應看見季鬱彤上了她的車,手裡捧著一大束花。
“不過,現在什麼狀況?”季鬱彤清亮的聲音把他喚回來,“老板要入住嗎?喝醉了?”
他們都知道寧延有輕微的潔癖,還非常認床,輕易不外住。
“不是,寧總已經回去了。”吳應淡淡地回。
“回去了?”季鬱彤看著他手裡取了一半的身份證,立馬明白過來,“你是不是打不到車?”
不等他答,季鬱彤搶先道,“我開車了,我送你回去。”
吳應餘光掃到那個男人在抬手看腕表,便乾脆拒絕,“不用,你們有事先走。”
“我現在沒事。”季鬱彤說著轉頭對男人說,“我這邊送個同事,你先走吧。”
男人看了眼吳應,稍稍猶豫一下,應好。
吳應還想拒絕,卻被季鬱彤一把拉起的袖子,還教訓道,“走吧,回家住,省點錢,好娶老婆。”
吳應無奈,又不想跟她拉拉扯扯,隻好跟著她去地下車庫。
這不是吳應第一次坐季鬱彤的車,所以對她車內亂七八糟的模樣早已熟視無睹。
他把副駕座位上攤著的化妝品一一收進化妝袋內,拉好拉鏈,放在一旁。
季鬱彤似乎也習以為常,看他一眼後,啟動車子。
車子駛出地下車庫,陷入漫天飛雪裡。
“這麼大的雪,老板怎麼把你一個人扔在酒店?”季鬱彤握著方向盤問。
“寧總要送客人。”
季鬱彤下意識問了個誰呀,又立馬喊道,“行了,你不用回答,我就瞎問。”
吳應側眸看了一眼她沒有塗口紅的嘴唇,越發覺得車廂裡洗發水的香味濃鬱得他頭暈。
他轉開眼眸,抬手摁下電動車窗。
淩冽的寒風裹著鵝毛大雪倏地灌進來,吹得季鬱彤直縮脖子。
“你乾嘛?”她瞪著吳應。
“有點悶,透透氣。”吳應頭朝窗外,深深吸了一大口氣。
“透什麼氣,你不冷嗎?”季鬱彤嚷道。
吳應看著她吹亂的頭發,“不冷,正好清醒清醒。”
季鬱彤罵了句有病,從她那邊關上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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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鬱彤灌了一車的冷風相比,寧延的車內溫暖如春。
在龜行了一段時間後,車子終於抵達周奚所住的小區。由於外來車輛不能入內,寧延在門口陪她下車,撐傘攬著她的肩膀,將她送到公寓樓下。
一路上,他手裡的傘幾乎全遮在她頭上。周奚望著他被雨雪澆濕的西裝,說:“早就說讓你把傘給我就行。”
寧延不辯駁,隻抬手掖好她落在臉上的一點頭發,“我想送你,和你多待一會兒。”
然後指了指她身上下擺已經弄臟的大衣,“給我吧。”
周奚笑了,“看來你真是第一次追女生。”
“這種情況,不是應該讓我洗,才能有下一次還衣服的機會嗎?”
寧延失笑,低下頭來,望著她的笑眸,“那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