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澈深吸一口氣，緊緊咬唇，好難接受這事實。
側頭，宋景深望著孩子臉上的那抹神色，到底還是覺得他還小…
伸出手，宋景深輕輕搭上他肩膀，輕拍，“所以，我不是你親生父親。你親生父親是姚天華，現在還住在精神病院的是你母親。我本想一輩子不告訴你這件事，可你偏要與姚天華的女兒在一起，那麼，決定權交給你。看你是不是還想，跟姚天華的女兒在一起？”
宋希澈緊緊抿唇，低頭，一頁一頁翻著資料，看著當年姚天華與父親簽下的這份合同。
合同那麼多細則，那麼多內容，無非就是在說……孩子與姚天華無關，與姚氏無關。
翻完合同，再往後翻，看到的就是宋景深開記者發布會，像全網承認孩子是他與網友一夜情的種。
所以，這就是，父親保護所有人的方式。
也是父親保護他的方式。
翻完，宋希澈身子輕輕發抖，一股涼意從頭灌到腳，叫他冰涼透徹無比。
“爸…”
再抬頭，宋希澈看向宋景深時，眼眶已然悄悄發紅，“我，我還是你兒子麼？”
“是。”
宋景深輕輕眨眼，輕捏他肩頭，“我養你18年，賠上整個人生，差點一蹶不振。你說，我能不認你麼？”
“爸…”
宋希澈下巴微微抽搐，眼眶通紅，想說的話很多，卻不知從哪說起。
宋景深還挺滿意他這樣的表現，“不要有負擔，不要再告訴彆人。這個秘密，我守了18年，沒想過告訴任何人。如果你不想當我兒子，想去當姚天華的兒子，那你可以說。”
宋希澈忙道：“我不說。我誰都不說。爸，我不說。”
宋景深輕拍他肩頭，“那姚漫夕，你自己看著辦。在我看來，她是仇人的女兒，我不想你與她來往。”
“她是無辜的…”
宋希澈下意識脫口而出，出口的那瞬間也意識到他說錯話了，旋即改口，“我，我會看著辦。”
宋景深淡淡點頭，“少與她來往吧。姚天華教出來的，不會善良。”
“不是，她不一樣。”
宋希澈還是下意識的維護姚漫夕，但也不敢維護太多，“爸，我發誓，我終生是你兒子，絕對與姚天華無關！以後就算發生天大的事，我也不會認他做父！”
宋景深能看的出來，孩子還是舍不得對姚漫夕絕情…
他沒法逼，沒法凶，沒法命令威脅。
“你跟姚漫夕的事，我可以不管。”
宋景深歎道：“我現在，隻給你留一聲忠告。”
宋希澈點頭：“嗯。”
宋景深眼神逐漸銳利，“倘若以後，你強行要與姚漫夕在一起，我宋景深積一世的財富將與你無關。我不會讓我的錢，花在姚家人身上，一分都不行。倘若你與她走到結婚，婚禮我也不會參加，婚後也不用與我來往。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回姚家住，回去當姚天華的女婿，或者是他兒子，我都無所謂。”
“爸，爸我不會…”
宋希澈不禁著急，卻又不敢直接答應，“爸，你給我點時間想想，我現在，我做不出決定。我腦子，很亂…”
宋景深點頭，“好。我說了，真相告訴你，選擇權在你，我的態度也在這。”
“爸…”
宋希澈其實很想說，這上一輩的恩怨或許與他有關，可是與姚漫夕無關。
可他不敢說…
“不要有負擔。”
宋景深再次輕捏他肩膀，“你長大了，該自己做選擇。”
“爸，我…”
宋希澈擰緊眉頭。
他又想說，他不想被父親逼迫做選擇，非要在父親與姚漫夕之中選一個。
可是，上一輩的恩怨就在眼前，他沒法忽視。
他更忽視不了，父親這18年是怎麼帶他的。
從他有印象開始，父親就開著一間小賣部養他，每天送他上下學，小賣部都被偷了好幾回…
還有很多很多…
父親養大他的恩，宋希澈忘不了。
更何況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如此，父親都能養大他。
父親對他，無可挑剔。